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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狼2》 永生者的心理问题

2013年12月20日 星期五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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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光电效应(4)

  在《金刚狼2》中,隐居在荒野的金刚狼饱受痛苦记忆的折磨。但凡人并不知永生者的苦痛,准备用现代科技从金刚狼身上转移“永生能力”给自己。长生不老真这么美妙吗?值得历史上无数帝王吞金服汞,甚至成为木乃伊等待重生?

  在神话里,折磨永生者的唯一方法就是向其施加永远的痛苦。拿孙悟空来说,闹天宫前无拘无束自在逍遥,享尽长生之美。被压在五行山下后,五百年屈辱寂寞岁月也可谓生不如死了。类似的还有普罗米修斯,他将天火带给人类后受到宙斯惩罚,被铁链锁在高加索山峭壁上,一只鹰每天啄他的肝脏,这肝脏被吃去多少就又重新长出多少。普罗米修斯是永生不死的,这种痛苦也不会停止。

  在科幻的技术时代,永生者仍将饱受心理煎熬。思维电子化是实现智慧生命永生的可能途径。第一代被电子化的人都曾是有血有肉的人。电子化前后,肉体存在方式的巨大差异将导致思维极度的不适。刘宇昆的科幻小说设想:第一个被电子化的人类思维只存活了几秒钟就疯掉了。原有的熟悉感官都不复存在,在黑暗中与自己对话许多年(因计算机速度快,电子人的主观时间相当于现实中的好多年),精神分裂是必然的。同样,科幻作家吉恩·沃尔夫的“长日”四部曲也描写了一艘世代飞船上发生的故事,飞船上的“上帝”是被下载到电脑里的古代人思维,但有几位古人在电子环境中已经疯掉了。

  阿西莫夫在短篇科幻小说《终极答案》中塑造了一个被电子化的灵魂,最后它认为自己无尽生命的目标就是毁灭自己和自己的创造者。因为“任何自知会永生的生命除了想要一个结束之外还会追求什么呢?”

  或许血肉之躯仍以原来的物理形态生存下去才能保证永生者的心理健康。他们只要不停更换失灵的器官和身体就行了。对于一生下来就是永生者的人来说,仍有一些不易克服的困难。比如无限的回忆和有限脑容量的矛盾。阿瑟·克拉克在《城市与群星》里设想了一座存在了十多亿年的城市,市民通过储存记忆实现了永生。但克拉克也承认,“在一个身体里活一千年,这对一个人来说够久了。在那段时间终了时,他的心灵会被种种记忆堵塞,他只求安息,或者一个新的开始。”若如克拉克所言,可以通过删除不愿保留的记忆,更换全新的躯体实现长生,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永生的生命岂不成了一系列熟悉的陌生人生命的串联?为了解决记忆重压的难题,日本作家梶尾真治在短篇科幻《回忆爱玛侬》中想象了一种记忆长存、记忆载体却不断更新的长生模式。主人公爱玛侬这样描述永生者的苦痛:“人应该是不需要过多的记忆的。因为比起想要记住的事,想要忘记的讨厌的、污秽的体验应该更是多得不得了。对这些想忘却的事,经过几亿年也无法忘记,你能明白这是怎样的心情吗?”于是永生者爱玛侬生下孩子后会失去之前所有的记忆,而孩子作为新一代爱玛侬代替她继承了“记忆的种子”,个体的记忆就这样一代代传下去,谁也不至于被海量的记忆压迫太久。

  □赵洋(科技史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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