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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看我

2013年12月22日 星期日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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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勃·凯利是个身材圆滚的中年男人,但照片中他会穿着一件小女孩专属的粉红芭蕾舞裙——蹦跶在海滩、闹市、林肯纪念碑……过去10年多以来,凯利已经在190多个地方拍摄了这样的照片,足迹遍布全美。这些照片,只为博患癌的妻子一笑。他与妻子琳达和癌症抗争了10年。凯利还发起了一个粉红芭蕾舞裙计划(Tutu Project),向那些身患乳腺癌的女性提供帮助,Tutu,在法语中是芭蕾舞短裙的意思。近日凯利接受了新京报记者的专访。

  第一次穿

  当摄影师拿到一条芭蕾舞裙

  当凯利第一次穿上粉红色的Tutu拍摄了一组黑白照片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偶然的尝试,会成为他和妻子日后抵抗癌症的良方。

  凯利是一个商业摄影师,2002年秋天的时候,亚利桑那州的一家芭蕾公司找到了凯利,请他去拍摄一组照片,主题是表现凯利眼中的芭蕾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我就把自己打扮成芭蕾舞女演员的样子,在我自己的工作室里,拍摄了几张黑白照片。”凯利回忆起他最初与粉红芭蕾舞裙结缘的情景。

  这次任务和以往一样,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给凯利留下了一条粉红的芭蕾舞裙。

  8个月之后,凯利和琳达决定从亚利桑那州搬到纽约。“搬家的时候,我带上了那条芭蕾舞裙。在路上的时候,路边的沙漠风景非常壮观,于是我就下车,穿上芭蕾舞裙,拍了一张照片。我也没有去想那意味着什么,我只是在表达自己,表达一个和平常不同的自己。”

  当搬到纽约之后,凯利又拍摄了几张这样的照片。不过直到这时,“芭蕾舞裙”系列仍然只是零星的。

  癌症诊断

  结婚26年,她看照片时会大笑

  2003年12月,琳达被诊断出患了乳腺癌。琳达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化疗,并且做了乳腺切除手术。

  “琳达被诊断出癌症之后,我们就开启了自我治疗模式。”凯利说,他把穿上芭蕾舞裙拍照作为一种转换自己心情的方式,而妻子琳达在看到这些照片时也总是会捧腹大笑。

  老婆琳达是凯利的制片人,他们结婚26年了。凯利说,“我拍了一组这样的照片,琳达特别爱看,每次看都很高兴。”看到妻子高兴,凯利决定把芭蕾舞裙照坚持下来。

  癌症治疗对于拥有保险的凯利一家来说也非常吃力。琳达生病后,凯利比以往工作得更努力。“因为我的工作性质,我需要四处去走,所以我总是随身带着这件芭蕾舞裙。看到有合适的地方,我就拍两张。”

  琳达有时候也会和凯利一起出去拍照。但是大多数照片中,都只有凯利一个人,我们能感到那种孤独的感觉。凯利说,这是夫妻俩当时心境的一种表达。

  因为琳达身体的原因,凯利从不去很远的地方,大多数的照片都是在美国拍的。

  “很多照片都是在比较僻静的地方拍摄的。我们从亚利桑那搬到了纽约,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城市。因此,就算我们有朋友,我们仍会感到很孤独。”

  旁人眼光

  “就好像黑夜中点亮了一盏灯”

  凯利和琳达没有孩子,“我们养了一只小狗。因为琳达一直病着,所以我也不会去很远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一两天就回来,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家里。”

  “最远的地方是德国和意大利。”德国和意大利的企业听说他的故事,邀请夫妻俩去拍照。“我在190多个地方拍过照片,大多数是在美国,有几张是在德国和意大利,但那是我去过最远的地方了。”凯利说,“我也一直想去中国拍照。”

  拍照片的时候,遇到过不解、敌意,甚至还有好多次引来了警察。“拍照时,遇到过有人骂我。不过一般倾向于忽略我。”

  随着凯利的坚持,美国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穿红裙的“好丈夫”。很多美国媒体也报道了凯利的故事。“知道我的人多了,警察也习惯我了。”凯利说,他得到的支持也就多了起来。对于凯利具有喜剧效果的照片,人们有不解的也有嘲笑的,但更多的还是被感动。一名美国网友留言说:“就好像黑夜中点亮了一盏灯。”

  最让凯利感到自豪的,是他和美国芭蕾舞剧团的几张“合照”。一群身穿白色芭蕾舞裙,窈窕优美的“小天鹅”中,是身着粉红舞裙,身材走形的凯利。

  十年抗癌

  “癌症告诉我们,生活是美好的”

  琳达的癌症2006年冬天又复发了。这之后,凯利萌生了用芭蕾舞裙对抗乳腺癌的“Tutu”项目。“她去癌症中心做检查时,总会拿一些我的照片给病友们看。他们看到都觉得很有趣,很开心。”

  “Tutu”项目是希望为这些买不起保险的女性,以及虽有保险但是部分保险不覆盖的人群提供帮助。通过出售凯利的这些“自拍照”,给大家带去欢笑,来为患乳腺癌的女性提供帮助。而凯利的“粉红芭蕾舞裙照片”家族,也一直在增加着新成员。

  2012年底,他们又成立了一个基金会。项目和基金会的负责人都是琳达。“我们的基金会很小,除了琳达,还有两三个志愿者。”

  琳达的癌症已经扩散到了肝脏,治愈的希望不容乐观。“几乎每周都要去癌症中心接受检查,抽血、化疗,非常辛苦。”但凯利说他们很幸运,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

  “我母亲28年前因癌症去世,父亲5年前也因癌症去世。我还有两个兄弟因癌症去世。癌症真的很可怕,很可恨。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凯利说,“我们只能去接受生活,去改变能改变的;当事情发生了,我们只能问,我们还能做些什么?然后去做。就是这样。”

  “癌症也让我们意识到每一天的流逝,每天的珍贵。”凯利说,“癌症告诉我们,生活是美好的,但应付它的过程却是艰辛的。有时候,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去对自己的生活放声大笑,并将笑声,与他人分享。”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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