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1:失望之书·艺术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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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不是谁都可以谈

2013年12月28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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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义德
新京报制图/师春雷
《香港电影史记》
《音乐的极境——萨义德音乐随笔》
《苦苓的森林秘语》
《苦苓与瓦幸的魔法森林》
《悟空,乖!》

  魏君子

  《香港电影史记》

  情感与匆忙

  □桑克(诗人、媒体人)

  《香港电影史记》实际上不是失望之书而是匆忙之书。匆忙就是急急忙忙地赶时间的意思,与粗制滥造的语义并不相同。还有就是这本书的作者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几个人的想法同时出现在一本书中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无需深究。我想说的事情还有:这本书属于编著。编著的意思就是对既有材料进行重新整理,同时把自己发现的材料和想法写下来。如果这本书在书后能够注明参考资料或者与此相关的资料来源可能会增加它的严谨性,但是这点明显不是被追求的目标。所以这本书肯定是有再次修订的机会的,争取把不准确的内容订正过来,同时也会对相应的思考进行调整(根本不是深刻与否的问题)。它存在的意义或许只是给读者提供一个印象。这个印象是初级的或者说只是为了满足一定的好奇心。这是一本有限度的书,而且这个限度的时间性比较明显。单独挑选这本书可能不够公平,因为存在大量的匆忙之书。如果时间富裕或许就能有所改善。如果把烂书考虑进来就会更加不公。所以做书的人或者写书的人可能只是需要问问自己:我出版这本书究竟是为了什么?

  向华、马玉《悟空,乖 !》

  不必都“乖”

  □李一慢(儿童阅读推广人)

  小学课堂上,我给孩子们讲读《悟空,乖!》,正说得起劲,有个孩子插话了,“老师,我们非得要乖吗?”刹那,我的大脑凝固了,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孩子的问题。当然,课也坚持上了下去,但孩子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之前因为喜欢向华老师的故事,我就带着这本书走上讲堂,却没怎么去思考书中到底要给孩子传递什么。孩子们不愿意用他们的其他特点去交换乖,孩子不愿意成为“乖”孩子,他们倒愿意做不乖的有本领的悟空。

  苦苓《苦苓与瓦幸的魔法森林》、《苦苓的森林秘语》

  做作的邻家好叔叔

  □老鹰(儿童文学研究者)

  将苦苓的这两本儿童自然文学作品选为本年度的“失望之书”,倒并不是因为这两本书的品质有多么不好,或是能够登上《新京报》的年度好书榜有些名不副实,更多的是出于“爱之深而责之切”的心理。

  自然类的儿童图书一直是我非常关心的领域,从目前的出版现状来看,大陆原创在这方面几乎是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而台湾虽已小有成就,但仍存在着一个比较普遍的问题,这使得他们的自然类的儿童图书也一直难以获得真正的突破。这个问题在“苦苓的森林”系列中也突出地存在着。

  苦苓在书中写道:“瓦幸叮咛过我:‘不能跟它们讲太深、太难的话。’”虽然这里的“它们”在文中指的是动植物,但这又何尝不是苦苓在叮咛自己:我的读者是小孩子,不能跟他们讲太深、太难的话呢?显然苦苓意识到了儿童作为读者对象是有其特殊性的,但他并没有真正理解和把握这种特殊性,结果过度的口语化反而造成了行文的啰唆与做作。

  不只如此,散文化的写作风格还带入了过多作者自己的想象与心理活动,而这种想象与心理活动由于儿童这个他者的存在,被他自己有意识地扭曲了。他太想做出一副邻家好叔叔的姿态了,想要以此来讨孩子的欢心,结果反而塑造出了一个极度不自然的苦苓形象来。他对瓦幸的许多描写,也因为渗入了自己不自觉的幻想,而在文字中呈现出一种成年男性的趣味——这在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中其实是相当突兀和不自然的。

  应当说,苦苓是个很好的自然观察导赏员,或许也是个很好的作家,只是他尚未完全进入儿童文学的世界中,而这也是目前台湾自然类儿童图书的根本瓶颈所在。借此,我也衷心地祝愿苦苓和其他愿意为儿童创作的自然文学作家们,能够好好总结既往的经验教训,今后可以创作出更棒的儿童文学作品来!

  萨义德《音乐的极境——萨义德音乐随笔》

  音乐与学术,杂糅过甚

  □寇燚(乐评人)

  冲着书名和他人的推荐,一直想买这本书。但囿于当时只有繁体中文版,等了大半年才在西单图书大厦的角落里找到了仅剩的出版不久的一本简体版。翻看目录的时候,绝对是跟查字典一样急迫。乐迷关心的饕餮话题应有尽有,比如《回忆钢琴家的台风和艺术》《古尔德在大都会博物馆》《对瓦格纳不忠实之必要》《给大众的巴赫》……但读过之后,真有一番“重译”的冲动。

  萨义德作为著名学者、业余钢琴演奏者,自有其撰写乐评、论述音乐现象的独特风格与力度,他可以从一位钢琴家的特质延伸到音乐人格,从演奏的专业化拓展到乌托邦效应,但显见的是,这种绵密的行文方式不便于一般读者的理解。所以我说“重译”,指的是此类随笔需要译者多做一些批注,就像《红楼梦》的脂评本。像萨义德说“简而言之,吸引人的钢琴演出能够打破观众与诠释者之间的藩篱,而且又不侵犯音乐的宁静本质”,这句话论述的藩篱就是音乐的时间性——音乐最令人不耐的是冗长,却不在自身的长短,好的音乐或好的演绎却能如同偷走了时间似的让人保持宁静,回味无穷。当然,这样做不是一位译者的本职,甚至是作为另一本书的作者而要求,实属奢望。

  第二个方面,萨义德常常在谈及音乐时延伸到他擅长的政治学领域。例如尽管他并不认为瓦格纳的音乐里蒸馏出明确的仇恨观念,但依然得到另一个谈论巴勒斯坦人话题的机会,距离音乐随笔的性质有疏远之虞。不过这些都不及文中生活气息的缺乏,即使视为一个知识分子的精神诉求,也太过严肃。书中几乎不涉及作者与音乐和音乐家的私人性,它似乎仅仅停留在脑电波的跳跃而面无表情,但还是比他另一本《论晚期风格》(三联书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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