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 瑞士制表的蓝血贵族

　　伯爵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品牌？从市场印象来归纳，关键词可能是奢华、珠宝、超薄，总之是华美且不乏创意的高端珠宝类腕表。直到本次受邀参观伯爵位于侏罗山区以及日内瓦的两处工厂，才不禁感慨，果然太美的外表容易让人忽略内在的更多精深、厚重的部分。

　　山顶上的“蓝血”工厂

　　从日内瓦城一直向北，不到两小时便进入了瑞士钟表业的“腹地”侏罗山区，在转了数不清多少大弯后，四层楼的伯爵老厂便非常“和蔼”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不张扬、不庞大，要不是门口金色的PIAGET字样，恐怕它会完完全全地隐没在这个海拔1800米、名为La Cte-aux-Fees的山顶小镇的雪景里。

　　“这里一年有九个月是冬天，过去大雪封山的时候，你哪儿也去不了，只能琢磨点事情做。”表厂的工作人员笑着说道。于是1874年，一名叫做Georges-Edouard Piaget的年轻人在自家的农舍中成立了一间腕表工作坊，之后便开始了子承父业的传奇延续，成为今天这个叫做PIAGET伯爵的大牌。这个工厂则建于1945年，那时伯爵在第三代传人的带领下刚完成从机芯工坊到腕表品牌的重要转折，但“闭门制表”的独立传统依旧不变。

　　直到如今，伯爵依然是世界上少有的能独立完成从制作机芯零件到组装机芯、测试等所有程序的表厂之一，行话称“蓝血贵族”，就连绝大多数的腕表以及珠宝制作工具，伯爵都自行设计生产。

　　愈发上瘾的“超薄”追求

　　地上地下共四层的工厂着实不大，每层不超过5间工坊，最大的一间也就40平米左右，130多名制表师每天就在朝东的工作台面对山林悉心工作。制表工具、主体零件、机芯组装、压纹雕饰等核心工作都在这里完成。

　　位于二层的高级复杂机芯工坊最令人心动，在这里我们见到了能组装伯爵超薄三问自动机芯的唯一一名制表师，他在此地的工作已经进入了第十个年头。即将在2014年SIHH发布的900P也正在被小心地组装，这只表通过对机芯结构的上下倒转，把机芯与表壳融为一体，代表着伯爵在“超薄”领域的最新突破。

　　“超薄”是伯爵最引以为荣的机芯技术，最初，制表师只是认为薄的表款更为典雅，孰料这一外观追求带来的技术难题使之欲罢不能，于是有了1957年划时代的9P机芯，仅仅2毫米的厚度让伯爵迅速扬名立万。之后，12P、600P、430P、1200P等数字便成了每个腕表行业从业者所必须了解其含义的名词，而工厂内地毯上的图案全是这些值得骄傲的机芯。

　　与此同时，在工厂的地下一层，一位年轻的姑娘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小的房间内专心压制机芯上的珍珠纹，另一边，一位资深工匠在用自家的小锉刀为长方形的600S镂空机芯一条一条刻出深浅均匀的平角纹，“这样看来简单的直线纹路，必须要练习三年以上才能做好。”他十分自豪地说道。机芯的纹饰并非仅仅关乎美观，其为机芯的圆滑运转亦有贡献，精美的纹饰也是高级腕表的重要象征。

　　“这里负责外在的一切”

　　然而，若是要生产出一枚600D镂空镶钻机芯，仅仅在La Cte-aux-Fees镇是不够的，它还要下山并一直往南数百公里，穿过罗纳河，到达日内瓦南郊工业区Plan-les-Ouates，相比La Cte-aux-Fees镇上的四层楼房，这里气派的建筑与周边一溜儿表圈一般的停车场看起来才像现代意义上的“工厂”。腕表的研发设计、表壳、表链的制作、珠宝镶嵌以及质量检测工作便在这里的40多个腕表及珠宝部门完成。

　　“可以说，老厂做的是腕表‘里面’的事情，而这里负责外在的一切！”伯爵全球总裁Philippe Léopold-Metzger介绍。新厂投入使用至今已十三年，至于为何要保留遥远山上的老厂房并委以重任，Philippe解释说，是因为一些制表师不愿离开La Cte-aux-Fees镇，其中包括不少世代为伯爵工作的人，为了留住人才及文化根源，品牌最终选择了两地奔波，并为两间工厂做了分工。

　　新厂的表壳压制车间是没有门柱间隔的开阔场地，大型机器的噪音、闪着金光的金属丝屑、机器内流水般倾泻的机油颇有大工业的气势，一只只表壳表盖被冲压出来，然后送到隔壁的抛光打磨部门进行人手的加工以及后续的非常繁琐而细致的检测。

　　没有奢华气息的珠宝部

　　然而，Plan-les-Ouates新厂更多的部分依然是安静的工坊。随着机器声的逐渐消失，我们进入了传说中遍布贵重金属以及珍贵宝石的高级珠宝制作部门。

　　首先看到的是框架制作部门，工匠们密密麻麻的工具感觉比制表师桌上的还要令人眼花缭乱，一比一大小的珠宝设计图样以及绝不外传的私人定制设计图纸毫无神秘感地摆在工匠手边上，每做好一个小的部分，工匠便将它放在图纸的相应位置上，如此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一天一天累积，那些璀璨珠宝的骨架就在这里完成了。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年轻女孩，坐在窗边用皮绳不紧不慢地打磨着一些细小的贵金属框架，挂在她胸前工作台上的十数根色彩、材质各异的皮绳则在阳光下轻微晃动。

　　珠宝镶嵌部门幽暗的光线展示出高级珠宝神秘的一面。经验丰富的珠宝镶嵌师在放大镜的辅助下，用小钳子将一颗颗至为精巧的钻石放入已经打好密密麻麻凹槽的表圈，与此同时还要兼顾钻石的明度与尺寸渐变；然后换一只工具，挨个将钻石周围的金属进行凿压、切割，最后就地形成棘爪以固定住钻石。当然这还只是诸多镶嵌工艺中的一种而已。在这里我们终于抛弃了对高级珠宝珠光宝气的肤浅理解，切实感受到手工艺惊心动魄的美。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陈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