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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度提升 部分组织“被披露”

2014年01月16日 星期四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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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众更希望全面了解慈善组织使用慈善资源的整个过程,包括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分配是否合理,都有哪些人或机构参与了这个过程以及最终成果。这恰恰是我们公益慈善组织在信息披露时做得较差的部分。还有相当数量的组织停留在信息“被披露”状态。——中民慈善信息捐助中心副主任刘佑平

  专业性不够,是整个公益界存在的一个问题。做公益不是简单地献爱心,做好事也要把事做好。基金会组建时,是热心公益的人的组合,可能专业程度不够,不过大家都知道要尊重道德底线,不把钱往兜里揣。 ——儿慈会传播部部长助理姜莹

  信息透明不仅仅是技术问题,它是一个全系统,是一个新的管理变革,对机构管理形成很大挑战。其中包括捐赠人信息透明、决策透明、项目过程透明、评估透明等,会增加人手、成本,否则没有东西给公众汇报。所以壹基金一直在做信息化工程,很复杂,目前还没有做完。——壹基金公益基金会秘书长杨鹏

  2011年郭美美事件以来,中国公益领域爆发了一系列丑闻,继而引发社会对公益行业的信任危机。透明度成为决定公益组织生死兴衰的关键因素之一。2013年9月,民政部中民慈善信息捐助中心发布的《2013中国慈善透明报告》显示,尽管公益组织的整体透明度得分仍然不及格,但较往年有很大提升,尤其是基金会整体透明度提升幅度较大。不过,八成公众仍然对公益组织信息披露不太满意。

  透明度有提升 但仍整体不及格

  《2013中国慈善透明报告》囊括了比较全面的公益组织,包括基金会、慈善会、红会、民非、社团等多种类型。

  《报告》显示,在接受调查的1000家公益组织中,2013年透明度及格的组织只有296家,不到30%。行业整体透明度得分43.11,按照2013年的新评估标准,比去年上升了33.1%。此外,全国性组织透明度明显高于地方性组织。

  为了推动慈善公益行业的透明,政府、慈善组织之间形成了一些行业公共组织。如中民慈善信息捐助中心、基金会中心网、草根组织自发成立的usdo自律吧等。

  中民慈善信息捐助中心副主任刘佑平指出,社会、媒体、政府的监督,再加上公益慈善行业的自律,使得信息透明层面比往年有了很大的进步。“整个行业已经意识到透明是个重要的事情。”

  《报告》显示,只有两成的受访者对慈善信息披露感到比较满意。公众更希望全面了解慈善组织使用慈善资源的整个过程,包括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分配是否合理,都有哪些人或机构参与了这个过程以及最终成果。“这恰恰是我们公益慈善组织在信息披露时做得较差的部分。还有相当数量的组织停留在信息‘被披露’状态。”刘佑平说。

  刘佑平认为,政府还应出台更具法律约束力的全国性公益慈善组织信息公开标准,加速透明化进程。

  基金会第一 红会倒数第二

  《报告》对不同类型组织透明度进行了比较,郭美美事件后一直备受关注的红十字会得分37.72,在六大类型组织中排在倒数第二,仅高于慈善会的得分。另外,红会透明度提升仅为6.6%,在六个不同类型的组织中是提升幅度最低的组织。

  为进一步说明我国慈善行业目前的透明情况,中民将组织透明指数分为卓越、优秀、进取、观望四个档次。在得分最高的“卓越”档里,红十字组织仅有上海市红十字会一家入选,中国红十字总会透明度的得分排到了第三档——“进取”。慈善会系统尽管透明指数总体得分最低,但有18家地方慈善会挤入卓越档。

  赵白鸽上任中国红十字总会会长后的改革,是否未对红会产生明显影响?

  “中国红十字总会的进步我们是能看到的,虽然面临质疑,但红会在救灾现场的影响力很大。赵白鸽的改革对红总会有比较明显的推动。”刘佑平解释,相比2012年,红会的捐款量在增加,信息平台建设速度在加快,信息透明度比往年要好很多。但红十字会系统是一个庞大的系统,改革的影响力要影响到全部红会还会需要一段时间。总会做得再好,下面有的县一级的红会可能都不知道什么叫信息透明。

  与红会整体透明度指数较低相比,2013年公募基金会和非公募基金会的透明度提升比较明显,均提高了40%以上。在去年雅安地震中,基金会中心网发起成立“4.20救灾自律联盟”、中国扶贫基金会等8家基金会又成立救灾协商小组,基金会的自律行动在不断加强。

  草根组织整体透明度偏低

  2013年11月,草根组织自发形成的USDO自律吧在壹基金、南都公益基金会等支持下,正式发布中国民间公益透明指数评价体系。截至12月29日,已经有1001家草根组织被纳入,总体得分为27.02分。第一名98.49的得分,与最后一名的得分相差95.92分。

  “这个分数说明草根组织的透明度不高,但各个领域都有做得好的组织。”参与该体系研发的清华大学创新与社会责任研究中心主任邓国胜指出,由于没有统一的信息披露平台,这个分数无法和基金会中心网的透明指数以及中民的透明报告进行比较,但草根组织的透明度确实整体偏低。很多草根组织想要透明,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另外,透明需要成本。邓国胜指出,很多草根组织没有资金和资源来做信息透明。因此中国民间公益透明指数只要求草根组织披露比较基本的信息,对于披露成本比较高的方面暂时没有过高要求。

  透明专业化 儿慈会一年改革 

  从前年12月开始,中华少年儿童慈善基金会变得很忙。在经历了2012年“小数点标错”的乌龙事件后,这个刚刚成立才3年的基金会稍微放慢了发展脚步,用1年时间进行了基金会内部改革。在《报告》中,儿慈会透明指数得分为“卓越”。“我们还是会坚持全透明,但会更加专业化。”

  去年12月,网友周筱赟微博举报儿慈会涉嫌洗钱,称其2011年账目上,一项金额达48.4亿元的神秘现金悄悄进来又神秘消失。对此,儿慈会官网致歉称是工作失误致小数点错位,将4.75亿元写成了47.5亿元。

  事实上,“坚持全透明”是儿慈会成立之初就提出的口号。所以,在基金会成立时,官网也一同建立,对每一笔到账的捐款进行公示等。而周筱赟正是在儿慈会官网公布的数据中发现了问题。

  “专业性不够,是整个公益界存在的一个问题。做公益不是简单地献爱心,做好事也要把事做好。”儿慈会传播部部长助理姜莹坦言,基金会组建时,是热心公益的人的组合,专业程度不够,不过大家都知道要尊重道德底线,不把钱往兜里揣。

  透明涉及财会透明、项目透明、管理透明、制度透明等很多方面。改革中,对于基金会下面的专项基金,儿慈会一个个去面谈,一个个项目地走访,不再是粗放式管理,细致到名片的印制和管理做了详细规定。

  而小数点风波中涉及的财务部门,是此次改革的重中之重。儿慈会细化了财会部门,明确了每个财会人员的职责,并定期对财会人员进行培训,与审计部门进行交流,同时让财会人员定期对项目工作人员进行培训。

  “即便是暴露缺点,我们也要坚持全透明。”姜莹表示,公众和舆论的监督什么时候都是有必要的,公益组织本身要加强自律。 新京报记者 王卡拉

  ■ 对话

  去年4月20日,四川雅安地震后,不少明星的捐款都涌向了李连杰创办的“壹基金”。“壹基金”关注度迅速上升,甚至成为了这次为雅安地震灾区捐款的主渠道。而“壹基金”的运作、架构、反应迅速等都受到网友称赞。

  清华大学公管学院创新与社会责任研究中心主任邓国胜介绍,在汶川地震时,壹基金只是挂靠在中国红十字总会下面的基金,当时每个季度披露一次捐赠明细,只发布了款物发放的地区、受益对象、发放的动态信息。而雅安地震前三个月,它12次披露捐赠总额信息,发布了雅安4H计划的构想及壹乐园儿童服务站项目简报、服务站建设等信息。

  日前,记者专访了壹基金公益基金会秘书长杨鹏。

  壹基金:

  努力做到从“内脏”都透明

  透明需要建立完整制度

  新京报:壹基金在地震期间的信息公布及时详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杨鹏:为了及时发布救灾信息,在紧急救灾阶段,壹基金近250人的救灾志愿团队每天晚上工作到凌晨3点。壹基金财务部管理捐助信息压力非常大,毕竟要做信息化公开透明是有成本的,尤其是每天公布,所以志愿者和财务部工作人员协同作战。每天光写收据的团队就有十几个人,每天要寄出收据好几千份。但是,透明对于壹基金而言,不是找几个人披露信息这么简单,而是一种制度。

  新京报:这种透明体制是否已经建设完成?

  杨鹏:信息透明不仅仅是技术问题,它是一个全系统,是一个新的管理变革,对机构管理形成很大挑战。其中包括捐赠人信息透明、决策透明、项目过程透明、评估透明等,会增加人手、成本,否则没有东西给公众汇报。所以壹基金一直在做信息化工程,很复杂,目前还没有做完。

  新京报:对于捐赠者来说,他们能从哪里感受到壹基金透明体制带来的好处?

  杨鹏:我们希望以后壹基金可以从“内脏”都透明,不仅能够让捐赠者可以实时查询捐赠款项的流向,甚至对壹基金资助项目的全过程实现监控,细致到项目如何形成、谁批的、执行到哪一步了,款拨了多少钱了,第三方评估报告等都能查询到。但公开透明只是一个过程,是壹基金努力的一个方向而已,因为基金会公开透明了,还要有能把项目做好的能力。

  透明需要与能力兼备

  新京报:有专家指出,公益组织并不是钱筹得越多越好,执行能力也很关键。雅安地震过去半年多了,壹基金的善款花出去了多少?

  杨鹏:2013年花出去近一个亿了,大钱会在今年花出去。半年时间,没有好的项目研究,钱不可能随便花出去的。我们的项目选择主要是楼房和学校的建设,比如,我们会盖5所充满梦幻的学校,前期进行了大量的项目研究。

  新京报:在项目执行过程中,你们又准备怎样实现透明公益?

  杨鹏:就像刚才讲的,学校的设计过程,经过多番挑选,我们最终选定了台湾的设计师。我们动员了很多小孩来画你心中的梦想学校,让老师来参加讨论想要什么学校,设计师又和孩子互动。从透明的角度讲,这些都要呈现出来。这就意味着要有人拍照片、做稿子,及时信息传导,任何一个行动背后的信息反馈都是需要成本的。怎么能同时让项目官员转化为记者和编辑呢?如果不转化,你的那些透明的信息又怎么形成?所以做下来我们发现会很麻烦。壹基金的员工身兼数职,既是项目官员,又是摄影师、记者和编辑,还得是技术人员。

  新京报记者 王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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