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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活跃 红会开始“接地气”

2014年01月16日 星期四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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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公益组织中表现最为活跃的是草根组织。芦山地震、深圳慈展会、百家草根NGO对基金会打分评奖、草根组织自律吧打造草根NGO透明指数……草根组织渐趋活跃,也表明他们开始具有一定的行动能力。 ——清华大学公管学院创新与社会责任研究中心主任邓国胜

  2014年,中国的慈善公益发展迎来新契机。

  十八届三中全会发布《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完善慈善捐助减免税制度,支持慈善事业发挥扶贫济困积极作用”。

  “政府的态度和决心最重要。”清华大学公管学院创新与社会责任研究中心主任邓国胜指出,这一次,政府的改革决心给中国慈善公益组织的改革发展带来契机,而政策如何有效落实才是改革的关键。

  草根组织表现活跃

  其实,早在雅安地震时,政府对于公益组织的态度已经有了转变。

  雅安地震后两天,民政部发出《公告》,打破以往自然灾害时只允许政府、红会和民政系统的慈善会能接收捐款捐物的格局,首次提出“个人、单位有向灾区捐赠意愿的,提倡通过依法登记、有救灾宗旨的公益慈善组织和灾区民政部门进行”。

  这是我国救灾募捐“从行政干预机制转变为社会选择机制”,邓国胜认为,这一转变,对过去传统的、有政府背景的公益组织“一统天下”的局面影响不可谓不大。

  政策的放开,给草根组织带来了活力,草根组织在慢慢经历着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邓国胜认为,2013年,公益组织中表现最为活跃的是草根组织。芦山地震、深圳慈展会、百家草根NGO对基金会打分评奖、草根组织自律吧打造草根NGO透明指数……“草根组织渐趋活跃,也表明他们开始具有一定的行动能力。”

  新媒体刺激组织改革

  新媒体的出现,让公益组织更加关注公众的小额捐款。壹基金在雅安地震中的募款表现可以看出,小额捐款的力量很大。

  “新媒体对公益组织冲击最大的,就是利用微公益进行筹款、宣传和公开透明。”邓国胜发现,越来越多的公益组织开始青睐微公益、微博等新媒体方式,和网站、支付宝等的合作越来越频繁。公益组织都看到了这部分未来增长的空间很大,都想能够分一杯羹。新媒体让公益组织的反应速度变快,内部结构也随之调整。

  与此同时,新媒体传播速度快的特点,也逼着官办NGO更小心谨慎、更加规范。

  因为风险无处不在。

  邓国胜说,出现像周筱赟这样对公益组织账目提出质疑的人是好事,可以对公益组织形成压力,要取得公众信任,就必须提高规范性。

  公益组织间合作加强

  在民间公益力量开始异军突起之时,作为“官办慈善”的代表,经历信任危机后,红会也开始注重救灾时的信息披露。汶川地震后红会建立起的多支专业志愿者队伍,使得其在雅安地震后的反应速度和应急能力得到了大幅提升。

  在邓国胜看来,尽管红会系统的改革还说不上彻底,但其开始从过去的单一走向开放,和草根NGO的合作更趋明显。

  在雅安地震后的第8天,红会主动与雅安地震中表现不凡的“成都公益组织4·20联合救援行动”数十家草根组织合作,建立“4·20中国社会组织灾害应对平台”。除信息共享外,还拿出资源与草根组织合作,联合探索应对灾害的新机制。

  南都公益基金会理事长徐永光指出,不管红会的体制改革和去行政化有多么艰难,但这一次赈灾没有搞以权谋捐,还拿出自己在政府救灾体系中的“权力”与民间组织合作分享,开始“接地气”。

  不仅仅是红会,基金会、草根NGO和政府之间都形成合作,出现了“4·20基金会救灾联盟”、成都草根NGO建立起了“成都公益圈”、基金会救灾协商会等多种合作组织。“民间组织的合作性更强,这是雅安地震后出现的新现象。”邓国胜说。

  不过,合作也并不容易。以成都公益圈为例,邓国胜在调研中发现,有的组织之间相互并不买账,比如有一家被拉进了成都公益圈微信群的组织表示,根本没答应过加入合作圈就被拉了进去。“目前表面上有这个圈那个圈,但大家都还不太会合作,怎么使合作更制度化、有效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新京报记者 王卡拉

  ■ 对话

  周晓翔

  身份体制制约民间救灾平台发展

  2013年4月19日晚,成都公益界领军人物之一周晓翔建立微信群“成都公益圈”。次日,芦山地震发生后,在其他信息渠道不通畅情况下,成都公益界人士通过“成都公益圈”微信群聊,第一时间进行信息整合,发起联合行动,14家NGO迅速宣布联合成立“4·20联合救援行动”。通过对各方力量的整合,做到民间力量第一时间有序进入灾区参与救援。这也开创了民间公益力量高效整合模式的先锋。

  日前,新京报记者专访了“4·20联合救援行动”的发起人之一周晓翔。他表示,作为民间救灾平台,身份和体制是制约发展的重要因素。

  新京报:“成都公益组织4·20联合救援行动”(后来的中社平台)是如何成立的?

  周晓翔:地震当天我们本来有一个环保类的公益组织联合行动,九点多在成都肖家河社区集合。地震发生后,在现场的12家公益机构负责人便临时取消了环保活动,商量着成立一个救灾联合体。一开始的形式是主要在微信圈里分享信息,后来参加的机构团队逐渐增多,22号的时候,就变成了67家。

  最终,中国红十字会、北京师范大学、南都基金会联合“成都公益组织4·20联合救援行动”成立了4·20中国社会组织灾害应对平台(以下称中社平台)。

  新京报:中社平台在救灾过程中发挥了哪些作用?

  周晓翔:在线上我们主要做信息分享,线下我们也协调救灾,比如为民间救灾团队提供路线。

  在灾后重建阶段,我们去给天全县的乡镇一把手上课,让他们了解NGO。有一个乡有8000亩竹林,我们对接一个公益机构去改善,这个机构跑到浙江,请来了专做竹子深加工的老板,老板看到一大片好竹子,眼睛都亮了,马上签约。

  新京报:做这些事的过程中遇到过大的困难吗?

  周晓翔:第一个就是身份问题。我们的平台虽然是四方发起的,但是发起后却没有注册,给人的感觉是一个临时的联合机构,所以一开始,雅安社会组织志愿服务中心不让我们进。最后我们只好采取变通办法,让执委会开一个会议,找一个机构出来代表中社平台,最后才推举成都云公益出来代表中社平台。当地的很多社会组织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弄明白,原来云公益就是4·20。

  第二个问题就是体制问题,民间联合救灾平台未得到足够重视。这个平台是由四个机构联合成立的,但在我看来,各方对于这件事的权重差别却很大,协调起来有巨大的困难,我们觉得很重要的问题,他们觉得无所谓。

  新京报:你认为这种局面可以改善吗?

  周晓翔:解决问题的方法是很多的,关键是各方能否下决心。具体方式比如放权,谁主要在做这个事情,就把主要的决定权放到他身上。第二个是注册,注册成实体机构,可以独立承担法律责任,那么各方的权益就表现在理事会里面,日常工作就不用参与,可以由这个机构的负责人来做出决定。

  新京报记者 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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