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重点退出高排放企业;春节后北京、天津、河北等六省份再开联席会议,探索信息共享、跨地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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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里有一句话,“有一种胜利叫做撤退,有一种失败叫做占领”,环保也是这样。我们原来是在以GDP论英雄的前提下,只要能拉动经济,不管什么样的元素都进了,导致高污染、高能耗的产业进驻,经济发展粗放、低效。这样的元素“撤退”,就是我们转型升级的胜利。
——北京市人大代表、副市长张工
在北京市第十四届人代会二次会议上,主管环保的市人大代表、副市长张工无疑是媒体追随的最热门代表之一,从开幕前晚的政务咨询,到代表团的小组审议,备受关注的大气治理、PM2.5区域联防联控等问题频频抛向他,张工说,北京的大气治理要打组合拳。《潜伏》里有一句话,“有一种胜利叫做撤退,有一种失败叫做占领”,高污染产业进驻导致环境污染就是一种失败。
1 总体思路
治理新政一季度密集出台
记者:2013年是北京环保的大年,2014年北京整体治理环境的思路是什么?
张工:北京去年出台了清洁空气5年计划,今年首先要继续落实这84项措施。发达国家用了半个世纪治理空气,我们用5年的时间,就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做。今年首先在制度上,一年之计在于春,今年一季度有一个治理大气的兴奋点,就是政策密集出台,如汽车调控的新政、个人购买新能源车政策等。
去年,北京出台了大幅度提高主要排放源的收费标准,污染物从原来几毛钱一公斤变成现在10块钱一公斤,这是用价格手段来调控全社会包括企业的排污行为,今年要重点跟进。
还有,企事业单位都要公布年度的排污报告,向社会作报告,所有企事业单位都要划线,我不怕曝光、不护短。
另外,马上要投票的《北京市大气污染防治条例》,这是我们新发展方向上的地方法规,这个法规来调控下一步治污行为,无论从力度、依据、效果和规范性上,都会促进整体的依法治污的法制环境。
记者: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今年将退出一批污染企业,什么样的企业会退出?
张工:按照政府工作报告,2014年北京将退出污染企业300家。退出污染企业成本很高,涉及就业、债权债务等历史遗留问题,所以今年将重点退出排放较高的企业,比如铸造、建材等行业,就将优先退出。我们退出企业是以效果为准,不能只看数量,不能说退出了8000家,天还是这样。
除了污染企业退出外,还要加大对生产制造环节排放技术改造的支持力度,比如贴息、补助等。
2 区域联动
摸索环京跨区域联动执法
记者:区域联防联控方面今年有何新举措?
张工:北京、天津、河北、山东、山西、内蒙古六省份现在已经建立了协调机制,2013年开过了第一阶段的联合治污会议。春节后,还会召开第二阶段的会议,研究在新形势下,深化体制机制的建立等问题,争取六省份可以共同联动起来。
我们已经在联防联控上提出了一些具体想法,包括信息共享、应急处置,在一些重大的涉及污染环评项目上、执法上相互联动。
我们考虑建立一个信息采集的大平台,摸索包括区域联动,还要联合执法。比如北京的执法队到天津、河北去联合检查。另外,在应急联动方面,比如不能光北京限车,现在天津也在限车。
记者:京津冀地区提出要协同发展,河北提出要以壮士断腕来治理大气,在区域合作的前提下,北京如何实现产业升级?
张工:河北为了治理大气做了很多牺牲,区域合作肯定有经济合作,在经济合作基础上实现更高的可持续发展。还有生态合作,我们在基础设施包括在能源产业上有一些必要的合作。
国家在钢铁行业上的治理我们要坚定地支持,北京经济的承受度和经济升级方面可能走得适当比别人稍微前卫了一点,我们也要跟周边城市不断合作包括产业合作,通过经济合作不断完善产业转型,从而达到共同的可持续发展。
3 追责机制
让大家知道什么底线不能触
记者:大气防治过程中有失职行为,怎么追责?
张工:追责一定会跟上去,要有一个更规范的制度性安排,要让大家知道什么样的底线可以触,什么底线不能触,同时也对我们依法治污、实现谁污染谁承担责任有一个很好的制度设计,否则很难有规范的条件来实施追责,对于我们执法和管理也会带来不利的干扰。目前有了这样一个地方条例,在接下来的实践过程中,会更规范更有制度性地来推动各项工作。
记者:政府工作报告包括此前的清洁空气五年计划都提出了很多量化指标,如果目标完不成怎么办?
张工:环保的事其实不邪乎,积小善成大善,我们要一个环境一个源头去治理。完成目标,我们一定要做百分之百努力,空气污染的结果是气象条件和排放物共同导致,是人努力天帮忙,这过程中确实会受到气候条件的影响。目标完不成怎么办,我只能说,要努力是一定的,如果努力了气候条件没帮忙,只能更努力一点。
4 环保与GDP
高污染产业“撤退”就是胜利
记者:此前市委全会通过的《决定》强调生态保护指标,之前治理环境更多是一揽子计划,是否意味着北京治理环境的思路发生了变化?
张工:可以这样说。实际上一揽子计划就是从多角度和远近问题的考虑共同研究出来的,比如既有专项的能源结构调整的功能性实施,又有针对主要污染排放源如汽车尾气的治理,还有工业结构调整等。
更多的是需要公共政策来实施,比如法律、科技、经济和必要的行政手段来共同调控,经济手段比如排污费大幅度提高、阶梯性价格逐渐出台;必要的行政手段如重污染条件下,采取单双号限行;技术的手段如尾气排放技术、监测技术等等,都需要,北京的环境治理需要打组合拳。
记者:如何看待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GDP之间的关系?
张工:单考虑GDP,我们现在治污可能会有眼前这样或那样困难和拖累,但从一个长远的可持续发展角度来看,治污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潜伏》里有一句话,“有一种胜利叫做撤退,有一种失败叫做占领”,环保也是这样。我们原来是在以GDP论英雄的前提下,只要能拉动经济,不管什么样的元素都进了,导致高污染、高能耗的产业进驻。这样的元素“撤退”,就是我们转型升级的胜利。
反过来说,这些元素引入进来,把当下的GDP总量带起来了,但是从长远看是对环境的污染、对功能定位的破坏和对宜居环境的破坏,这就是一种失败。
新京报记者 邓琦 温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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