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申科能否拯救乌克兰？

　　上一次基辅的独立广场成为世界的焦点是2004年，时隔10年，这座城市再次拉开了乌克兰新一轮“颜色革命”的序幕。一夜之间反对派掌权，总统不见了踪迹，前总理季莫申科获释。局势变化之快让世界为之愕然。是谁促成了反对派的革命成功？易主的乌克兰会走向何方？曾经的“女神”季莫申科是否将再一次站在乌克兰政治的顶端？

　　向“东”或向“西”只能二选一

　　在地理位置上，位处欧盟与俄罗斯之间的乌克兰，一直“脚踏两只船”。

　　在乌克兰国内政治生态中,亲俄的东部地区与亲西方的西部地区长期对立已成为特有现象。2010年亚努科维奇上台以来,将向西靠拢的政治方向转变为东西平衡的外交政策。在国家方向选择上，加入欧洲一体化被确定为乌外交优先方向,但由于在贸易和能源对俄罗斯的严重依赖,乌克兰政府必须在欧盟与关税同盟之间寻求利益平衡。

　　但是向“东”向“西”都要求乌克兰做出唯一的选择。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称，乌克兰不能“同时坐到两把椅子上”，而欧盟方面则表示，乌克兰如果同时加入欧盟和关税同盟将会违反欧盟法规。

　　“找不到第三条道路，将重复动荡”

　　保加利亚学者克拉斯特夫认为，乌克兰如今只有三个选择:与欧盟签协议；加入普京的欧亚经济共同体；陷入分裂。

　　如今反对派控制了国内政局，但易主后的乌克兰困境仍在。

　　华东师范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副主任杨成认为，乌克兰仍有可能通过特定的国际制度安排同时谋求与俄、西方平行发展合作关系的可能性。“从国际法理上赋予乌永久中立国地位，从经济角度推动大规模国际援助或许是一个理想化的选择，”杨成说：“但无论如何，乌克兰必须找到第三条道路，找到一种超然性的力量，否则就很可能不断重复这一次动荡的逻辑和结果。”

　　杨成表示，如果国际社会，尤其是俄欧无法就乌克兰危机提出一个建设性的、超越现有的赢者通吃模式的方案，乌即便可以一时通过政权更替释放出动荡因子，但迟早会重复外交选边站与内政东西分裂的恶性循环。从长远看，能否找到合理的国际制度安排就成为了关键。

　　乌克兰的问题将考验普京

　　英国媒体称，拥有“乌克兰情结”的俄罗斯将“确保乌克兰始终作为俄的特殊伙伴”视作其全球大国策略的核心环节，俄罗斯无法承担失去乌克兰的战略损失。

　　从乌克兰民众仍在推倒列宁塑像的举动来看，民众对俄罗斯的抵触情绪似乎依然高涨。杨成分析，乌克兰在苏联解体后的20余年时间里一直未能解决亲欧还是近俄的根本问题。

　　目前俄罗斯对乌克兰危机的演变也没有太好的战略可选。如果俄罗斯继续扶持亚努科维奇可能会导致乌东西部对抗加剧，甚至引发内战，但容忍亲西方派主政，则不利于俄利用欧亚战略谋求全球单独一极地位的大国外交的推进。即便是祭出在乌建立联邦制国家的议程，也只能推迟危机全面爆发的时间表而不能消解乌存续已久的东西部结构性矛盾。

　　有报道称，一名俄罗斯官员曾透露，为保护俄罗斯民族的人民以及俄罗斯的军事资产，“俄罗斯愿意发起一场战争”，位于乌克兰南部的克里米亚濒临黑海北岸，60%的人口都是俄罗斯民族，附近驻扎着大规模的俄罗斯黑海舰队。

　　在杨成看来，采用类似于俄格“五日战争”方式强势介入的前提条件极为有限，国际舆论环境将对俄严重不利。因此，俄的选择很可能采用一种实用主义的路径，即在放弃亚努科维奇的情况下拿内战和分裂的政治牌和天然气供应等经济牌，迫使将来的新政权考虑俄的利益关切，重回左顾欧盟右盼俄罗斯的传统二元平衡外交格局。

　　■ 猜想

　　下任总统：女英雄？拳王？毒舌政治家？

　　乌克兰政治的新篇章将不再是推翻旧政权，而聚焦于新权力架构安排。从历史经验来看，反对派往往能共苦，却很难同甘。当年“橙色革命”成功后，曾在橙色旗帜下共同奋斗的战友却在总统、总理、议长、部长等职位的分配上争得不可开交，乌克兰反对派政党和组织众多，其立场和主张也不完全相同。如今的乌克兰反对派依然如此。

　　季莫申科

　　她是“橙色革命”中的女英雄，2011年因滥用职权入狱，2012年保外就医。华东师范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副主任杨成认为，突然出狱并火速出现的季莫申科对民众影响不容小觑。演讲中数度哽咽的前美女总理瞬间俘获媒体镜头，她或许会成为乌克兰动乱的终结者。

　　杨成说，作为乌克兰政坛的标志性人物，季莫申科释放出狱也意味着亚努科维奇的政治生命已经基本终结。季莫申科几起几落充分展示了她作为一个政治家的韧性，亚努科维奇对她的处置也使其成为乌克兰政坛的一个重要象征符号，赋予了季莫申科相当的正当性，有利于其暂时统合起反对派阵营谋求一个全新的乌克兰政治架构。在没有外部力量的强势干预的情况下，季莫申科赢得新的总统选举的胜算较大。不过曾卷入腐败丑闻等问题导致的较差民意基础仍是决定未来选战结果的不容忽视的负面影响。

　　克里钦科

　　前世界重量级拳击冠军、拳王。目前乌克兰独立广场上的最重要的反对派领导人。其于2010年所创立的号称“打击党”的乌克兰改革民主联盟目前是乌克兰三大反对派政党之一。克里钦科一直在广场上与示威者一同坚守，并曾前往总统亚努科维奇支持者聚集的现场，与他们对话。克里钦科被美国媒体认为是乌克兰最受欢迎的政治人物之一。

　　佳格尼博克

　　乌克兰反对党“自由党”领导人。与克里钦科一同被视作反对派关键领导人。“自由党”在乌克兰西部地区有很大的影响力，在此次乌克兰国内的政治斗争中表现非常受瞩目，但在大多数示威者心目中，其领导人奥列格·佳格尼博克更像是政治投机分子，以“民族和文化”的名义发表过激言论以吸引眼球。其言论受到各派别质疑。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韩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