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8:星期五周刊·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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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蔷×新裤子推出专辑;接受专访对谈合作

八十年代,除了朦胧诗

还有爆炸头、家庭舞会、一毛五的汽水和满天星星……

2014年03月07日 星期五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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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次合作,庞宽自己花了“大概三四万”和一年时间研发了这个头盔装置,他说:“跟我家小孩差不多沉”。
张蔷说,早年主要是忙着录音,演出也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有多火,“现在不一样了,最近的通告是我以前最火时都没遇上过的。”新京报记者 郭延冰 摄

  “北京变得这么快。20年的工夫,它变成了一个现代化城市,我几乎从中找不到任何记忆里的东西。事实上这种变化,已破坏了我的记忆,使我分不清幻觉和真实……那时候好像永远是夏天,太阳总是有空出来伴随着我们,阳光充足,太亮,使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中年马小军的感慨直至今天依然适用。在信息大爆炸的年代,怀旧情绪被拖进各类文艺作品中,击中受众的心。

  张蔷与新裤子乐队年初推出的《别再问我什么是迪斯科》也是因此获得热捧:一边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唱片销量逾千万的“迪斯科女皇”,一边是活跃摇滚乐坛已有15年的著名乐队,经摩登天空公司撮合惊艳亮相去年的草莓音乐节后,今年他们又推出了这张新唱片。接受新京报专访时,张蔷与新裤子乐队的主唱兼键盘手庞宽拉开了一场天马行空的神对谈,万变不离“美好的八十年代”,正如歌曲里所唱的那样“除了一首朦胧的诗,还有一首酷炫的迪斯科”。

  初次见面,上来直接问星座

  张蔷:第一次知道新裤子大概是2000年,听我儿子说的。当时还没听过你们的东西,但知道是小朋克里的腕儿。

  庞宽:那真的算很早了。我们乐队是1997年成立的。

  张蔷:是吧。那会儿我刚复出乐坛,儿子十三、四岁,刚懂得出去玩儿——小朋友喜欢去那种小Party,有喜欢的音乐会跟我说。真正听到你们的歌是前年,刚签约(摩登天空)时沈总(沈黎晖)跟我提的,后来便上网翻你们的东西。最早听一首叫《After Party》,这次新专辑里也有收录,“我不想上学,我想要真正的男朋友”,就是我们小时候想过的那种情感,这词写得挺到位的。

  庞宽:我们听蔷姐就比较早了,那会儿买的是磁带,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特来劲。

  张蔷:不怪吗?

  庞宽:刚合适,真没觉得怪。后来因为草莓音乐节上要合作,说聚一下,(去年)三四月份吧,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我一推门,感觉蔷姐没什么架子,上来直接问我什么星座的。

  张蔷:听到彭磊(新裤子乐队主唱)是天秤座,我就说,他女朋友应该是“长腿丝袜”型的,他肯定喜欢那种。过了一会儿他带老婆进来,就是大长腿和丝袜,没跳出大圈儿去。

  我自己是射手座,月亮在巨蟹,特怂蛋包。有人跟我分析,你是中国最早的流行音乐先驱,现在美国人又喜欢中国元素,你的月亮星座要不是巨蟹,而是落在风向上,就谁也挡不住你了,绝对想办法得上格莱美,打中国这张牌。可你偏偏是巨蟹,自己出溜了,矛盾敏感。而且我性格里有双子座的因子,比较分裂,一会儿这一会儿那。

  今年会有校园巡演和演唱会

  张蔷:新专辑录得挺快,从选曲到成品就两个半月,不像我前一张专辑,花了三年。这张专辑也有鲜明的我的风格。

  庞宽:好评占大多数,但有人说像是新裤子来了个女主唱。我们要吸引一些新的人,让没听过迪斯科、没听过张蔷、没听过新裤子的人去听这张专辑。

  我们平时听得很多很杂,太阳帝国(Empire of the Sun)、傻瓜朋克(Daft Punk)之类,但我们想做更本土的、一听就是中国的东西。比如专辑中的《罗马尼亚的女孩》,你一听就知道,有过去电影配乐、译制片的感觉。

  张蔷:我女儿八岁,是我的小粉丝,我儿子则有个转变的过程。他喜欢那些没人声、走火入魔的电子乐,混音啊德国TECHNO什么的。最开始他听了这张专辑说没感觉,后来发现这么多人都在讨论,就打开电脑认真听,又开始喜欢了。这次还发行了大概两千张的磁带,签唱会那天反响特别热烈,都卖完了。

  庞宽:其实最初有三个方案:磁带、挂历和黑胶。挂历我都设计完了,后来大家觉得还是磁带最有代表性,上世纪八十年代蔷姐就是以磁带销量取胜,就选它了。

  张蔷:哈哈,首唱会那天气氛特别好,我穿热裤时,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庞宽:没错,专辑只是声音的部分,演唱会更有魅力,视觉的、听觉的,特别立体。今年我们会跟蔷姐搞一些校园巡演、在一些城市举办千人规模的演唱会,还有音乐节。去年草莓音乐节是尝试,今年才是重点。

  【蔷姐说】

  八十年代,真棒!

  ●女明星都不是整容出来的,姜黎黎、潘虹、张瑜那些,真是大美女。那时唐国强算是最奶油的了,现在看多男人啊——如今的男明星都女性化了。可能物质条件太丰富,娇生惯养,男孩都变女孩样了。

  ●那会儿我们正是青春期,对物质生活有强烈的向往,尤其是在穿着方面。因为喜欢芭芭拉·史翠珊一照片儿,弄了爆炸头;为了一个蛤蟆镜,跟我妈闹着不吃饭——12块钱,挺贵的,当时我妈一个月赚67块钱,最后我绝食一天,她也没辙,拉着我去买了。

  ●那时搞家庭舞会是会被抓的,舞禁,非法集会。好多人奔一个院子、一个门洞,这个楼就一定有事儿。我们目的性很强,就是想去跳舞,哪儿有跳舞的就扎哪儿。当时有个男朋友带我去一个舞会,刚进房间就被告知赶快走,小区侦缉队把我们举报了。还没跳呢就下来了,特失落,然后满街溜达。

  ●我家是新影制片厂的,妈妈是北京电影乐团小提琴手——当然我也是因为她的一些关系入的行,他们乐团逢年过节也有节目,要么自个儿的乐队伴奏,要么就放录音,政法学院也会组织舞会,再就是有色金属研究院。

  (庞宽补充:有色金属研究院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时,二楼有一个食堂,当时放的都是重金属摇滚乐。那帮孩子就听着摇滚、重金属跳迪斯科。1993年,我去过,特逗。)

  ●舞会上还有卖汽水的,一毛五一瓶,我们女孩坐在那儿,等着漂亮的男孩子来邀请,长得有点样儿的,我们就起来跳,长得不好看就不跳。有的男孩长得不好看,他知道你不想跟他跳,就给你买汽水,拿物质刺激一下。

  ●当时还用布票、油票、肉票、糖票呢。同学有毕业后不上高中了,就到北太平庄商场卖鱼,我妈去了,他说:“阿姨你来了,给你来两条大的”。当时到哪儿都得有人划票,他就假装划一下。而且当时挺环保的,买肉油纸一包、麻绳一拎就回家了,那时向往国外什么东西都有包装、特漂亮,现在想想,包装都是垃圾。

  ●八十年代,天上的云彩特别高,满天星星,夏天坐在小四合院里,看着真是挺多的,现在很多时候看不到。回想起来,那会儿真挺棒的。我特乐观,知道生活里任何问题都会过去,烦恼总有解决的办法,所以现在也(过得)都还不错。口述:张蔷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古珺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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