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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问《康定情歌》和甘孜谁的名气更大,估计不少人会选择前者。作为《康定情歌》的诞生地和康巴文化的发源地,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在全国率先提出全域旅游发展战略。甘孜州州长益西达瓦说,2013年是甘孜州旅游发展史上投入最大、项目最多、营销最强的一年,全年接待游客638万人次,实现综合收入63亿元,增长75%。
“我来自一个没有雾霾的地方。”在今年的全国两会上,益西达瓦在审议报告时的发言一开头就吸引了全场注意力。如何保护这没有雾霾的地方,让游客在“最后的香格里拉”寻找到真正的蓝天,甘孜州进行了种种尝试。
“得了黄金,破坏了生态”,这样的事情也曾发生在甘孜。益西达瓦说,“我们已经走过了这段路了”,现在的甘孜,越来越明白生态保护的重要性,正在建立健全一套严格的科学、有序、合法开采的矿产资源开采审批办法,做到有序开发水电,有序开发矿产。去年一年,甘孜停掉了300多个沙金矿。
【对话人物】
益西达瓦,全国人大代表、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州长
用生态的观念去设计和改变旅游方式
你把旅游仅仅当做产业了,追求效益的时候必定会带来破坏,旅游开发的强度越大,破坏的程度也就越大。
新京报:你在审议报告时说,“恳请国家有关部门尽快出台顶层设计的生态有偿使用和生态补偿制度”,甘孜是把生态环境保护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
益西达瓦:我们现在必须要考虑到环保第一,产业第二。优化产业布局,怎么样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这是一种新的生态经济的发展模式,就是在生态承受能力之下,然后用生态的观念,用系统工程开发的理念,去设计和改变现有的生活、消费的方式。
我说要求国家顶层设计。以后发展这个生态经济,生态经济有三大特点:时间性,考虑它的可持续发展,就是要留给子孙后代;空间性,你自己的发展不能影响别人,长江上游你得考虑长江下游;第三个就是效益性,包括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等等。
新京报:这种观念下发展旅游,会有怎样的影响?
益西达瓦:要用生态经济的观念去考虑问题,否则,你把旅游仅仅当做产业了,那就单纯追求产业,追求这个效益的时候必定会带来破坏,旅游开发的强度越大,破坏的程度也就越大。比如门票问题,西湖2005年就取消门票了,当时争论很大,认为没有门票政府就没有收入,最后算账,5000万损失了3000万,换回来了5个亿。但是,我们现在多少地方还在追求门票。
在甘孜,以前稻城亚丁这条沟里叫做“三张嘴,八条腿”——三张嘴是骑马的人也就是游客一张嘴,然后马一张嘴,还有牵马的人一张嘴,然后加起来八条腿。这一条沟环境容量有多大?整个黄金周期间就是一股马粪味。后来我们做了限流措施,你感觉整个灵魂、心肺、眼睛都被洗了一遍了。
高起点规划,避免低水平的重复建设
要突出地域文化特色、坚持生态环境保护,彰显文化性、独特性、唯一性。
新京报:说到生态保护和门票经济,甘孜如何把这些想法融合到实际的工作中去呢?
益西达瓦:文化旅游业先发地区的经验和教训告诉我们:做旅游必须赶上当代旅游发展潮流,游客绝不会因为你发展滞后就迁就你,要高起点规划,必须坚持“后发也要高起点”;要高起点打造,做到高标准建设,避免低水平的重复建设,要突出地域文化特色、坚持生态环境保护。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要盯准市场去做。深入分析客源地、客源组成、游客喜好,分析寻异、求知、探险、创意、舒缓压力、心灵抚慰等不同层次的需求,分别设计和提供不同类型的旅游产品和服务;同时还要分析游客反馈,从游客反馈的上网、通讯、洗澡等问题中不断改进完善。
当年九寨沟搞旅游,门口宾馆林立;还有到了庐山看不见山,就是个城镇,用习主席的话讲,已经让人记不起乡愁了。
我的工作就是建立旅游意识,完善旅游氛围、旅游基础设施。甘孜旅游发展方向就是生态旅游,然后是观光旅游和度假旅游。在甘孜不堵车,随便体验开车换挡的乐趣。农家乐你要一碗素菜汤,最后端上来的汤,两个黑黝黝的手指泡在里头。所以我们不发展农家乐,要做乡村精品酒店、文化精品酒店。早餐还是大桌子团餐,我们能不能藏餐西吃?做旅游就是要高起点,做旅游就是做艺术。
■ 欢迎来甘孜
你就喜欢在那个雾里洗一洗
如果起雾了,你就喜欢在那个雾里洗一洗,因为那个水汽到你身上以后完全就像你们女孩子在脸上补充水,那个雾你就感觉是那种草地和森林发出来的那种自然的香味。哪怕就是一坨牛粪,你都会觉得是那种青草的香味在里面。所以说要是单纯追求经济利益的话,那就要牺牲这种自然的东西了。
“不能将生态文明看做是简单的退耕还林、退牧还草,而是一整套的规划——梳理国土资源、限制功能区开发、围绕主体生态功能区进行定位,这样一来,在‘川滇森林暨生物多样性保护’的主体功能区里研究推出一套包括产权、用途管理、红线保护、有偿使用、生态补偿、保护和管理在内的精细化制度。”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宋识径 王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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