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美“女”络腮胡为谁留？

　　50多年前，欧洲歌唱大赛最初举办时，创始者不乏用音乐弥合二战带给欧洲国家裂痕的考虑。但是，2014年的欧洲歌唱大赛，却成了火药味最浓的舞台。俄罗斯的姐妹花一上台，就因为乌克兰问题而得到了嘘声一片；但这和“变装皇后”肯奇塔·沃斯特遇到的抵制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10日，2014欧洲歌唱大赛的舞台上，肯奇塔·沃斯特的登场引起了轰动。金色蕾丝长裙，浓浓的烟熏妆，迷人的大眼睛长睫毛，以及浓密的络腮胡子，一曲《如凤凰升起》令“她”得到了290分的成绩，高出第二名荷兰选手50多分。

　　1迷失

　　在小阁楼才感到安全

　　10日，来自45个国家的1.8亿观众见证了肯奇塔·沃斯特夺冠的一刻。当“她”获奖之后，推特上关于“她”的推文高达破纪录的538万条；“她”的脸书主页，有64万人点赞。专家们预测，沃斯特夺冠后可以赚到2500万英镑。

　　盛名和灿烂前景背后，是对沃斯特的抵制浪潮。在“她”被选中代表奥地利参加欧洲歌唱比赛的那一刻起，抵制就开始了：在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有上万人因为沃斯特参赛而发起抵制2014欧洲歌唱比赛的活动，建议本国部门不转播该比赛，或者在转播时删掉沃斯特的镜头。

　　即使在沃斯特的祖国奥地利，脸书上“对沃斯特参加歌唱比赛说No”的小组，迅速得到了3万多个“赞”。沃斯特是否能够成为欧洲最赚钱最火爆的歌手，目前仍无法预测；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经成了最受争议的歌手。

　　对于争议，不满26岁的沃斯特早已经习惯。在介绍沃斯特时，欧美媒体用了“drag queen”（扮装皇后）这个词，指的是男扮女装的表演者。

　　穿上女装，沃斯特就变成了迷人的女孩；脱下高跟鞋，沃斯特就变回简单的宅男托马斯·诺伊维尔特。两个角色，“女孩”妩媚风情，声音甜美，自信外向勇敢忙碌；男孩简单懒散，不爱社交，空闲时就爱宅在家里无所事事。

　　沃斯特1988年出生在奥地利南部一个小村庄，很小时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体里有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是个女孩。“青春期对我来说是一段难熬的日子，”在接受网络媒体采访时，沃斯特说自己很努力地去适应，但从来没有成功。只有家里的小阁楼，才是安全的地方。14岁时，沃斯特偷偷换上女孩的衣服，“只有在小阁楼那里，我才能成为自己。”幸运的是，妈妈一直支持沃斯特。这是沃斯特最大的力量源泉。

　　18岁时，沃斯特宣布自己出柜了。“如果你准备好向其他人承认这一点，向自己承认自己真正是谁，之后你才可以享受灿烂人生。当然，你也有要个厚脸皮来应对这一切。”

　　2重生

　　络腮胡就是我的商标

　　2007年，年轻的诺伊维尔特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机会，一路闯进奥地利选秀节目“starmania”的决赛。

　　清瘦，面庞干净美好，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歌唱有力量，诺伊维尔特轻松拿到了比赛的第二名。随后，诺伊维尔特和几个参赛者组建了一支男子歌唱组合，他们的一首单曲还得到了奥地利歌曲排行榜第7名的好成绩。可惜，和所有昙花一现的青春组合一样，这个组合成立当年就解散了，诺伊维尔特也从奥地利电视上销声匿迹。

　　消失的那几年，诺伊维尔特在奥地利南部格拉茨市的一所学校学习，同时接受歌唱培训。2011年，诺伊维尔特从学校毕业并再次参加了奥地利的选秀节目。但这一次，诺伊维尔特不再是那个青涩秀气的男孩，而是变成了妩媚艳丽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美女”。

　　诺伊维尔特已经变成了“沃斯特”。沃斯特说，只要穿上衣服，戴上假发，“她”立刻就会变身“沃斯特”。沃斯特说，当女人不容易。“穿内衣、高跟鞋、束身衣，实话说，真的不会让人觉得舒服，但是当女人让我觉得比男孩更自在。”

　　尽管决定成为女人，沃斯特却蓄起了络腮胡子。“我知道留胡子的女人不常见。不过这是我的一个小目标。”沃斯特说，现在，“每个人都看着我，议论我。但如果以后他们不再当面议论我，而是在厨房的餐桌上议论我时，那就是很大的进步了。我们都生活在21世纪了，这种不宽容应该终止。”

　　沃斯特也承认，“络腮胡就是我的商标。”“她”知道，没有这些胡子，也许人们不会像现在这样关注自己。

　　3蜕变

　　“她”的胜利是宽容的胜利

　　2012年，奥地利开始欧洲歌唱比赛的全国预选赛。一直在做准备的沃斯特再次闯入了决赛，但依旧是第二名。第一名是一支摇滚组合。

　　2013年9月10日，奥地利公共服务广播做出了选择：由沃斯特而不是第一名，代表奥地利出征这场欧洲音乐界的奥林匹克。这令沃斯特欣喜若狂。

　　但也带来了更多的反对者。消息一宣布，脸书上立刻成立了“对沃斯特参加歌唱比赛说NO”的小组，四天就得到了3万多个赞。在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男人们刮了胡子，抗议沃斯特参赛，并向本国的信息机构请愿抵制2014年欧洲歌唱比赛，不要在本国转播，或者剪去沃斯特的镜头。”

　　但支持沃斯特的人更多。在奥地利，人们发起了一场叫做“织就宽容”的运动，男女戴上自己用毛线织好的胡子去坐地铁，去上班，来声援沃斯特。沃斯特对这一切，看得很开。“有人喜欢我就有人不喜欢我。”“她”说：“世界上总是有不宽容的人。不过我是一个正面的人，我也将注意力放在比较正面的事情上。”

　　最终，沃斯特站在了有37个国家参与、45个国家的观众观看的2014欧洲歌唱大赛的舞台上。欧洲歌唱比赛选手的最终得分由观众投票总分和各国评委给分共同决定。沃斯特的290分，是该比赛50多年以来最高的分数之一。

　　《德国之声》评论说，沃斯特的夺冠，不仅仅是“她”个人的胜利，也象征着欧洲宽容的胜利。“我不是变性人，”沃斯特说：“我喜欢穿女装，化妆，但我也决定留胡子。我只是想说，你的样子，并不重要。你从哪里来，并不重要；你的肤色，并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美丽的方式。只要你不伤害别人，你可以成为任何人，做任何事。”

　　对于未来，沃斯特说“她”的梦想是得格莱美奖，“要是到了80岁我还没得到，我就会溜进去，把格莱美奖杯偷回来。”“她”笑着说。

　　本版撰文/新京报记者 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