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远去的葫芦娃们

　　●黑灯夜话

　　□赵黑（媒体人）

　　多年以后，托雷斯垂垂老矣。他躺在壁炉边的摇椅上，微眯着眼询问已为人妇的女儿诺拉：当年我们队里，有个人在俱乐部没进几个球在国家队也打不上主力，2012年欧洲杯决赛最后时刻才上场却打入一球，常被人黑却最终高举欧冠和欧洲杯的冠军奖杯，你知道他是谁？

　　诺拉：哇老爹你真厉害。托雷斯：他是你马塔叔叔。

　　那你知道是谁为你马塔叔助攻的？他可是西班牙国家队史上最为英俊而出色的射手！

　　看着父亲期待的眼神，诺拉若有所思：哦，我知道了，是比利亚叔叔……

　　以上是江湖上流传已久的托雷斯笑话集中最知名段子的个人修改版，巧合的是西班牙王朝的告别夜，为国家队进球的正是托妞、马塔和比利亚。

　　这场告别并非为托妞、马塔准备，30岁的托妞其实还可以在国家队踢几年，马塔则只有26。真正要和国家队说再见的是33岁的圣卡西、33岁的阿隆索、34岁的哈维，以及33岁的比利亚。

　　那个夜晚，比利亚像所有即将失去女友的男人那样，去参加一场事先张扬的告别晚宴。

　　他们通常会精心打扮，西服革履，企图给明知无法挽留的恋人留下最后的美好印象，也告别曾经的自己。

　　所以，几乎从比赛一开始，比利亚就把他足球人生中最为华丽的技巧集中展现在了巴西的热土上。葫芦娃不停地后跟传球后跟传球后跟传球后跟传球，直到终于用那记完美的后跟破门为自己的国家队生涯画上圆满的句号。

　　生老病死，新陈代谢，这都是不可逆的规律。即使国际米兰那个永远不老的小将萨内蒂，也终有退役的一天；即使首次参加世界杯就获得第三曾经红极一时的床单军团克罗地亚，在失去那个左脚会拉小提琴的苏克之后也不复昔日荣光。这一夜他们毫无办法地败在永远控球的墨西哥人脚下，所有灵气随着莫德里奇剪去的长发一起消逝于时光——床单军团只剩下床单，这个地方，正是多数巴西球星最喜欢折腾的另一战场。

　　所以我们不要哭泣，所以我们更不要抱怨主动交出球权靠着打反击屡屡赢球的范加尔。这也许无趣，但也只有这样，才有望带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参加世界杯的罗本、斯内德和库伊特一个冠军。

　　既然青春留不住，何不癫狂与君别，如比利亚。

　　既然青春留不住，何不放浪伴君舞，如内切本。

　　再见西班牙，再见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