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股东与董事会相互“下绊子”,股东大会8项议案6项被否;双方均表示将增持公司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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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5日,上海新梅的股东大会召开。一场控制权“战争”的双方,终于碰面。
过去的一个月间,上海新梅第一大股东兰州鸿祥及其一致行动人,与原第一大股东兴盛实业组建的董事会之间,频繁交锋。
修改章程、举报、罢免董事长……为了取胜,双方挖空了心思,以至于股东大会都被“有目的”地放到了上海市区40公里以外的郊区。
一场原本被认为会产生“火星撞地球”效果的股东大会,平淡无奇。不过,双方在会场以外,都在通过媒体“隔空喊话”。
谁也不示弱。双方均表示,会继续增持手中的砝码。
未来主导事情进展的,唯有证监会的调查结果。上海新梅董秘何婧称,该事件如何处理,将会对资本市场上日渐增多的股权争夺战起到借鉴作用。
控制权之争
6月25日上午9时多,何婧在股东大会的签到处等来了朱联,两人客气地寒暄了几句。何婧是上市公司上海新梅的董秘,朱联则代表兰州鸿祥及其一致行动人而来。
“我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何婧后来说,她看到朱联的身后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上海新梅的现任董事会,与兰州鸿祥一方,势同水火。何婧和朱联,就是站在不同战壕里对射的“炮手”。
战火点燃于6月9日晚间。彼时,兰州鸿祥通知上海新梅,已经在6月6日与上海开南等5家公司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据此,兰州鸿祥及其一致行动人共持有上海新梅6352万股,持股比例达到14.23%。
这样的持股比例,使得兰州鸿祥晋升为公司第一大股东。而原来的大股东兴盛实业的持股比例为11.19%,退居成为第二大股东。
在兰州鸿祥等6家公司建仓的同时,原第一大股东兴盛实业则在不断减持。
去年10月,兰州鸿祥、兰州瑞邦、上海开南、上海升创、上海腾京、兰州力行等6家公司开始分别建仓进入上海新梅。朱联称,“最初,我们纯粹是简单的财务投资。”
恰在此时,上海新梅“流年不利”:公司谋划4个月之久的重大资产重组,于今年3月宣告失败;受房地产调控等影响,上海新梅去年亏损2673万元。
最为投资者诟病的是,近年来,业绩不景气的情况下,上海新梅多次与白酒、石墨烯、文化传媒等概念“靠上关系”。原第一大股东兴盛集团则不断减持,持股比例由原来的55%一直下降到不足12%,累计套现近10亿元。
外界曾猜测,兴盛的不断减持,或许代表着已经对上海新梅“没有了兴趣”。上海新梅董事长张静静在股东大会上解释称,套现是“兴盛在为新梅的转型筹集资金”。
无论原因是什么,兴盛的减持都给了外界介入上海新梅的“机会”。
公开资料显示,去年11月27日,成立不足两个月的上海开南,经过大举增持后,持股比例占到上海新梅总股本的5%,触发“举牌”红线。
朱联则表示,6家公司最终走向第一大股东之位,并试图 “夺权”,有不得已的成分,“我们是在维权”。据媒体报道,6月份,这6家公司突然结为一致行动人,意在“通过一致行动扩大在上市公司的表决权和影响力,以股东身份推动公司做大做强,提升上市公司经营业绩,维护自身合法权益”。
全面开战
围绕争夺上市公司的控制权的战争,在6月份全面打响。双方利用手中的“筹码”,不断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势。
6月12日,上海新梅发布公告,意欲修改公司部分章程。其中一条拟将提出临时议案的主体,由“原来的单独或者合计持有公司3%以上股份的股东”修改为“连续12个月单独或者合计持有公司3%以上股份的股东”。如通过,则意味着新任的第一大股东在一年内难以问鼎董事会。
对于修改原因,上海新梅解释为“防止短线交易或持收购目的的股东滥用提案权”。
作为反击,6月16日,兰州鸿祥及一致行动人则抛出了《免去张静静公司董事的议案》,将矛头对准了公司董事长张静静。
其间,证监会对一致行动人方面立案调查,原因系其“涉嫌超比例持股未按照规定履行报告、披露义务等违法违规事项”。举报人正是上海新梅现任的董事会。
“我们本想温和地推进此事。”朱联说,因为约不到时间,双方一直无法沟通。
何婧则说,6家公司的4位法人代表前往上海新梅送达材料时,她试图“聊一聊”,但对方一言不发。
上海新梅只是近期诸多面临“逼宫”的公司的典型。《证券日报》的统计显示,今年以来,金地集团、金融街、工大首创等十多家公司都爆发了股权争夺战。
有分析认为,“野蛮人”上门的公司,大多股权分散,控制权不稳定。朱联就说,如果大股东只顾减持套现,中小股东会联合起来表达主张。
有的公司提高了“警惕”,比如万科。最近,为了防止“野蛮人敲门”,这家股权分散的房企巨头,通过设立事业合伙人的方式,耗资近20亿元增持自家的A股股票。
“像以兰州鸿祥这种方式谋求上市公司控制权,以前在资本市场上是没有的。”何婧说,这件事情如何处理,将“考验监管部门的智慧”。
双方表态将增持公司股票
外界预料,上海新梅第一大股东与董事会的博弈,将在6月25日的股东大会达到高潮。此前一天,兰州鸿祥及其一致行动人积极造势。它们在媒体上刊登广告,呼吁中小股东“积极参加股东大会并充分行使股东权利”。
对这次的股东大会,上海新梅方面“煞费苦心”。最明显的细节莫过于,股东大会的选址定在了上海青浦区的一个度假村。从上海市区赶至会场,坐公交需要3个多小时。
“公司是故意搞这么远,为的是阻止一些小股东的到来。”25日上午,一位参会的投资者分析说。另有一位老年股民,当场“发飙”,要求董事长解释会址的选择。
“其实我们也知道,无论会场安排在哪里,该来的总会来。”何婧在会后说,之所以选址偏选,主要目的是阻止一些上海本地“手中只有一两百股”的“会虫”,“希望会议开得更有效率”。
股东大会于上午10时开始。没有预期的跌宕起伏,也没有喧哗,会议进行得波澜不惊。
提问环节上,兰州鸿祥及其一致行动人共提问了2次。这亦是会前上海新梅刻意的安排,“每位股东发言不超过2次,每次发言不超过5分钟”。
兰州鸿祥方面对此一度表达过不满。但在股东大会上,他们还是照此规定,只提了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都涉及上市公司的董事会及董事。
“去年底和今年初的重组事宜,独立董事是否参与?”朱联第一个发问道。继而,另一位兰州鸿祥的代表问,罗炜兰和曾志锋两人,是否还有能力继续履行董事的职责。
坐在主席台上的何婧说,她从朱联等人的提问中,能感受到兰州鸿祥等进入董事会的急迫。朱联对这份“渴望”毫不掩饰。股东大会的间隙,在与媒体沟通时其坦言,一致行动人确实希望改选董事会或派驻董事。
上午“一团和气”,股东大会在下午投票时却“硝烟再起”。一致行动人方面对8项议案中的6项投下了反对票,最终也导致这6项议案未被通过。
上海新梅在随后的公告中表示,如果将来证监会认定一致行动人在立案调查期间的表决权受到限制,表决结果将会重新确认。
“无论证监会的调查结果是什么,我们都会接受。”朱联说。何婧则表示,如果证监会最终认定对方没有违规,公司将会尊重对方作为第一大股东的权利。
眼下,双方都表态,未来会继续增持上海新梅的股票——战争,仍将继续打下去。
新京报记者 尹聪 上海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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