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4:地球周刊·特别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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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因他们的消失而改变

2014年07月20日 星期日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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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航昨日最终确认了298名遇难者的国籍,其中包括192名荷兰人。

  荷兰斯希普霍尔机场繁忙依旧:在机场3号航站楼外,人们用鲜花、卡片或遗像来悼念逝者。

  乌克兰首都基辅的荷兰大使馆前,是乌克兰人安置的大堆的鲜花以及流下的眼泪。

  据悉,在莫斯科的荷兰大使馆前,也有不少俄罗斯人献花,有人留下纸条写着“对不起”。

  距离马航MH17航班被击落已过去48小时。

  和其他国际航班一样,MH17航班的298名乘客来自各行各业,很多乘客有着复杂的国际身份背景。298名乘客中有来自1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人,一些人有着双重国籍,这也是为什么马航花了数天时间来确认他们的身份。

  MH17的灾难会让人们联想到另一架马航客机失联的MH370,123天过去了,MH370与机上的227名乘客的下落仍然成谜。人们也试图通过MH17乘客的故事寻找两架同样有着离奇经历飞机间可能并不存在的联系。不过唯一相同的是,世界因为他们的消失而改变。

  【学者/活动家】

  不久前刚出版自己的回忆录

  姓名:琼普·兰格

  职业:国际艾滋病协会前主席姓名:皮姆·德库耶尔

  职业:“现在就阻止艾滋病”组织官员

  17日上午,阿姆斯特丹斯希普霍尔机场,61岁的琼普·兰格登上马来西亚航空公司MH17航班,准备从吉隆坡转机前往墨尔本。20日,第20届国际艾滋病大会将在那里召开。然而,这名国际艾滋病协会前主席没能抵达目的地。客机失事后,曾有报道称,约100名前往墨尔本参加国际艾滋病大会的艾滋病专家在马航坠机中遇难。有人称,这一学界的巨大损失,可能让艾滋病研究倒退。

  19日,国际艾滋病协会主席弗朗索瓦澄清,经多方证实,专家遇难人数为6人。

  英国伦敦大学学院名誉教授魏斯说:“这是巨大悲伤的时刻,但我认为,他的去世不会让我们在对抗艾滋病的斗争中退缩。”

  国际艾滋病大会是全球规模最大的艾滋病防治主题会议。这次会议共有1.2万人参加,包括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他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说,兰格等遇难专家是艾滋病防治事业的“烈士”。

  同兰格一道登上飞机的还有5名同仁:露西·范门斯,“欧洲艾滋病防治行动”机构主席;玛丽亚·阿德里安娜·德许特,“欧洲艾滋病防治行动”机构官员;格伦·托马斯,世界卫生组织官员、发言人;杰奎琳·范通厄伦,荷兰阿姆斯特丹全球健康和发展协会官员;皮姆·德库耶尔。

  据新华社

  又讯 其中,皮姆是位作家,政治活动家,是抗艾滋病运动的活跃参与者,曾在反对毒品使用和卖淫的公益领域做出过重要贡献。

  皮姆的朋友介绍,不久之前,皮姆写了自己的回忆录,这也是他的第一本书,只有66页。

  【飞行员】

  “他挽救过很多人的生命”

  姓名:卡梅隆·达尔齐尔

  职业:商用直升机飞行员

  机长和副机长并不是MH17上唯一会驾驶飞机的人。

  43岁的卡梅隆是商用直升机飞行员,他被派往荷兰参加工作培训并乘坐马航的飞机回家。

  几年前他为星光航空集团工作。去年12月,因为工作原因,他和妻子瑞尼以及两个分别14岁、4岁的儿子搬去马来西亚的美里生活。

  根据卡梅隆Linked In简历显示,他协助壳牌石油公司和马来西亚石油公司,管理日常的海上工作,运送钻机船员和人员到钻机并且参与24小时紧急行动。

  本次出行他使用的是英国护照,不过他在南非德班长大。

  起初,卡梅隆是一名海滩救生员。“他从未想过需要任何认可,只是出于喜爱而从事自己热爱的工作。”他的哥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

  因为对飞行的热爱,他最终成为了一位商业救援飞行员。从救生员变身为飞行员,他依然十分乐意帮助和鼓励人们。一位曾经采访过卡梅隆的记者说:“他挽救过很多人的生命,他始终保持着热情。”

  卡梅隆的哥哥坎贝尔说,“我计划走在他之前的,但是现在我却要参加他的葬礼。”

  卡梅隆的挚友和工作拍档克里斯·布莱恩说:“他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许多人认为他可能会死于飞机失事,但是没想到会是被恐怖分子强杀的。”

  【厨师】

  荷兰少了一种来自东方的味道

  姓名:范顺宝和珍妮

  职业:在鹿特丹经营中餐馆

  出生于香港的厨师范顺宝和他的马来西亚籍妻子珍妮,每一年,他们都会乘坐飞机从阿姆斯特丹先到香港,然后前往吉隆坡回乡探亲。然而这一次他们偶然的更改行程,送珍妮年迈的母亲回到马来西亚槟榔屿的家,改乘MH17直接前往吉隆坡。

  范顺宝在荷兰工作,是一名厨师。这对五十多岁的夫妻在鹿特丹经营一家中餐馆。

  这对夫妻的一位好友担心他们的儿子凯文承受不了骤失双亲的打击,“对他来说,这样的打击太大了。他很伤心,不接电话,偶尔只回复亲友们问候的短信。他很难面对这件事。”凯文的朋友们纷纷用荷兰文在社交网络脸书上留言,“Sterkte(坚强)!”

  范顺宝夫妻1978年来到荷兰,他们经营的“东方之珠”中餐馆,曾获《米其林指南》推荐。在餐厅, 骆燕华和范顺宝是典型的女主外男主内,骆燕华负责招待客人,丈夫在厨房烹调。夫妻俩的热情与诚恳,赢得了当地食客的信赖。据当地媒体报道,2011年日本福岛地震时,两人曾发起慈善宴会,为受灾者筹款4万多美元。

  与两人相识20年的荷兰美食编辑弗兰克回忆自己与这对夫妇交往的经历,他说,对于常去他们餐馆吃饭的食客来说,有个说法是,“你并不是去‘东方之珠’餐厅,而是去珍妮那里。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范顺宝现在还不是米其林星级厨师,但在我们心里他已经有了一颗星星,珍妮也是。”

  在这家餐厅的脸书主页上,人们纷纷留言。一位名叫Gaea Gail的朋友留言:“那天打烊之后,我们坐在一起谈人生。珍妮一如既往的活泼热情,范先生则一直微笑着看着妻子,听她讲了一个晚上。”

  【学生】

  未来世界少了一名化学家

  姓名:卡莉金·凯泽

  国籍:荷兰

  职业: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化学博士

  25岁的卡莉金·凯泽,来自荷兰,在美国印第安纳大学读化学博士。正值暑假,她回荷兰探亲,随后坐上了MH17。

  熟悉她的人都说,卡莉金·凯泽似乎擅长于一切事情。如果不是这趟致命航班,她或许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化学家;她的学术顾问说,她在学校的研究项目,很有潜力帮助那些身患癌症和阿茨海默症的病人减轻痛苦;或者至少,她可以带领印第安纳大学校赛艇队夺取冠军。

  在朋友的眼里,凯泽是个非常热爱自己研究的人。她曾经的室友威格勒回忆道,凯泽常常因为太过于专注工作而好久不见踪影。威格勒有时候不得不打电话,“看看她是不是有事,结果发现她只是在实验室里工作。”

  “凯泽是一个聪明的、才华横溢的博士生,一个勤奋的研究人员,与我们研究组共同工作的亲密朋友。”凯泽的学术顾问如此评价她。

  凯泽还是一名厉害的赛艇选手。在来美国之前,她参加了2006年欧洲青年赛艇锦标赛和2007年世界青年赛艇锦标赛。在印第安纳大学,她已经带领校赛艇队取得了多项胜利。“她研究生一年级时加入了赛艇队,”学校的赛艇教练史蒂夫·彼得森回忆到,“那年开始,我们真正取得了成绩,而凯泽,是我们取得成绩的重要原因。”

  印第安纳大学的校长说,她的去世,是“整个学院、整所大学的损失。”

  遇难者中,目前已知的唯一一名美国公民是奎因·山斯曼,他持有美国和荷兰双重国籍。

  19岁的他,在阿姆斯特丹学习商务,同时也是一名足球运动员。他的家人原本打算在夏日去印尼度假,山斯曼选择了搭乘这次航班去和家人会合。

  他的家人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们会想念你的,”在脸书上,亲友们已经建立了三个主页来怀念他。

  【家人】

  “无法接受度假的你们无法回家”

  姓名:霍华德和苏珊

  国籍:澳大利亚

  行程:结束度假回国

  大部分的乘客此行是度假归来或者正要前往度假。

  63岁的霍华德正是其中之一,这位来自澳大利亚昆士兰州的退休老人和老伴苏珊前往欧洲度假,乘坐MH17回国。

  据家人回忆,离开家乡布里斯班之前,霍华德对弟弟葛兰说,他即将乘坐的是马航飞机,所以只需要买张单程票就够了。家人都知道,这只是霍华德讽刺马航MH370飞机消失事件的玩笑话。

  “他去欧洲度假前两天,他说他要乘坐马来西亚航空公司的飞机。”弟弟葛兰回忆,“我说,天哪,真的吗?他说,是啊,我只买了一张单程机票。但他那只是在开玩笑。”

  其实他买的是往返机票。这就是我哥哥,总是很幽默。他说反正返程的飞机肯定回不来。”

  弟弟葛兰说,亲友和邻居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估计大多数澳大利亚人都不会相信,你出门去度个假,然后会被导弹打下来。”

  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他们只是单纯地去度个假,却再也回不了家。

  两次马航空难夺一家庭4条生命

  姓名:默丽和里兹克

  国籍:澳大利亚

  行程:结束度假回国

  默丽·里兹克和艾伯特·里兹克这对夫妻的家人也无法接受这一事故。这对来自澳大利亚墨尔本的夫妇结束在欧洲的一个月休假,乘机回国。

  当天早上得知马航MH17航班坠毁、乘客无人生还的消息,默丽的继母凯琳·曼几乎难以用言语表达心情,因为曼的哥哥罗德尼·伯罗斯和嫂子玛丽·伯罗斯4个月前同样乘坐马航公司的MH370航班,由吉隆坡飞往北京,因客机途中与地面控制中心失去联系,迄今下落不明。

  “她刚刚失去一个哥哥,现在又失去了继女,”曼的弟弟格雷格·伯罗斯沉痛地说,“事情就这样把所有人、所有事情带回到过去……就这样再次掏空我们的心。”

  伯罗斯说,对于连续两次发生如此严重航空事故的马航公司,他不会抱有成见,“没人能预测这起事故,而且第一起事件也没有任何结论得到证实……我们还在等第一起事件的答案。”

  B04-B05版采写(除署名外)/新京报记者 王叔坤 曹忆蕾 韩旭阳 高美

  制图数据:遇难者国籍和人数来自马航官方公布

  新京报制图/张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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