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呐喊》的蒙克爱拍照

　　“照相机终究不及画笔和颜料——它无法展现天堂或地狱。”挪威艺术大师爱德华·蒙克曾经的一句名言或已表露了其对于摄影和绘画的态度。而随着Lens将《蒙克与摄影》中文版出版，一个带着《呐喊》标签的蒙克或许将因着摄影的视角而变得更为丰满。近日Lens文化项目·“蒙克与摄影”系列活动在京沪两地举行，挪威蒙克美术馆馆长斯坦因·奥拉夫·亨里克森与艺术家徐累、中央美院美术馆馆长王璜生等进行了多场讲座及对谈。前天，新京报记者专访了亨里克森，他指出摄影拓展了蒙克绘画很多新视角，但对蒙克而言绘画依然有着无法取代的魅力，那就是其所说的“我画的，不是我当下所见，而是我看见过的事物，即我在描绘我的记忆，我的情感。”

　　出生时，摄影已风靡十余年

　　蒙克是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最为重要的挪威艺术大师。大家最熟知他的作品就是《呐喊》，曾于2012年拍出1.199亿美元。事实上，我们应该对蒙克有所了解的不止是其名作《呐喊》。挪威蒙克美术馆馆长亨里克森告诉新京报记者，除了《呐喊》之外，蒙克还有《麦当娜》、《吸血鬼》等杰作。而更不为人知的还有蒙克的摄影。在钟情于绘画艺术之外，蒙克同时也十分痴迷摄影，是最早涉足摄影的艺术家之一。而这一切都记录在了蒙克美术馆前馆长阿尔内·埃格姆所著的《蒙克与摄影》一书中。

　　亨里克森告诉记者，作为艺术家蒙克有着长达60年的创作生涯。在蒙克的创作中，他不断尝试新的手段来表达主题，这也是蒙克为何去探索摄影的主要原因。

　　而具体到蒙克与摄影的结缘或许要从蒙克出生时谈起。《蒙克与摄影》一书中指出，1863年，蒙克出生时，摄影已经风靡了十余年。家庭的富足让他和兄弟姐妹自小便有机会拍照。

　　起初，摄影是“辅助工具”

　　在蒙克的镜头之下，有着大量的自拍照、景物和人物照。对于蒙克的摄影，学者J.A.施默尔根·艾森温尔塞曾经评价说：“蒙克的照片从技术上讲是非常不完美的，但作为照片，它们反叛传统，意义重大，它们使观看者能以心理学的角度去观赏。迄今为止，没有别的照片能有这样的效果。”

　　对此，亨里克森指出，蒙克与摄影之间的关系具有不同层面的意义。最初，摄影记录了他孩提时的家庭生活。蒙克五岁时丧母。而当他十五岁的时候，又失去了和自己十分亲近的姐姐。但由于保存了照片，他可以缅怀自己的亲人。这是蒙克与摄影的第一个阶段，“是记录创作的辅助工具。”此后蒙克习画之初，同代人已经开始借用投像器和显画器进行创作。在技术学院学习的经历，让蒙克也对这些设备十分谙熟。借助这些设备，“蒙克将自然之物的影像捕捉到纸上。”

　　■ 爱拍，也爱画

　　画室中的模特 《赤裸的女人》

　　在蒙克画室中拍摄的这张照片中的模特，之前被认为是蒙克在19世纪末的未婚妻图拉·拉尔森。在她的身旁是蒙克的大幅油画《女人》。而在蒙克1902年的作品《赤裸的女人》中，蒙克去除了所有不必要的元素。

　　自拍照 自画像

　　亨里克森指出蒙克也喜欢拍自拍照，曾拍过100多幅自拍照，“通过这些自拍照，蒙克可以从不同角度来看自己，进而将这些不同的角度移射至绘画，这便是其从摄影中得到的另一种启发。”

　　■ 绘画之中有“摄影”

　　《飞驰的马》 （1910年-1912年）（上图）

　　因为有了照相机，很多之前难以被呈现的主题也变得可能。类似绘画一大堆人、一大堆动物，以及移动的动物。此幅画作中动态的奔马，也是有了摄影之后在绘画题材上的拓展。当然，这幅作品故意将马和人的比例混淆，而这又是摄影所达不到的，是绘画对其进行了再创造。 口述：亨里克森

　　《工人回家》 （1913年-1915年）

　　该作品中构图的方式在摄影之前是不可能出现的。画作中有些人的身子被切了一半。类似图右下角有位女士的帽子，但是人物已经走出了画面的取景器。这都是摄影的视角。切了一半或只留帽子，在照相机发明之前画家并没有发现这种视角。此外，画作中这三位主人公的角度也是不同的，直视。俯视、仰视。而在同一幅画中出现三种视角，也是有了摄影之后才出现的视角。口述：亨里克森

　　■ 哪个是蒙克最爱？

　　摄影帮助描绘记忆

　　亨里克森告诉记者，对蒙克而言，他那些色彩鲜明、人物形象突出的画作，也曾多次得益于其摄影。类似摄影改变了人们看待事物的视角和感知。相机发明之前，人们很难看到自己的侧面。此外，相机的发明也开拓了很多新的技术的发展，比如二次曝光等，“蒙克画作中重影的人物形象便得益于摄影的二次曝光。”亨里克森还指出，动机选择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因为摄影，很多之前难以被呈现的主题也变得可能，类似绘画一大堆人、一大堆动物，以及移动的动物。对此，中央美院美术馆馆长王璜生称，他从蒙克《呐喊》中就看到了摄影多次曝光和动态技术效果的感觉。

　　但即使摄影拓展了蒙克绘画，但蒙克依然认为绘画有着无法取代的魅力，“我画的，不是我当下所见，而是我看见过的事物，即我在描绘我的记忆。”而摄影记录的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亨里克森更指出，在蒙克那个时代，摄影更多的还是被视为一种工具，去发现绘画更多的可能性。

　　C06-C07版/新京报记者 李健亚 

　　本版图片/Lens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