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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寻子路

2014年09月27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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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儿童刘俊麟的父亲在大街小巷一次次张贴着印有孩子照片的《寻人启事》。寻找孩子的父母们在孩子丢失的城市里四处张贴寻人启事,上面往往写着“五万”、“十万”甚至“一百万”的悬赏金额。失子家长伍兴虎说:“在一些地方张贴寻人启事,还要注意躲着保安,如果被抓到不仅要被训斥,肯定还会让你清理干净,看着辛苦印来的寻人启事被撕掉,心里痛得像是在滴血。”
罗兴珍找孩子最常用的方法是拜佛和算命。十多年间,罗兴珍走遍了都匀市周边的大寺小庙,一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曾经告诉她,孩子满了17岁后便会自己找着回家。让罗兴珍失望的是,孩子现在已经二十出头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但罗兴珍始终不肯放弃这种看似荒谬的寻子方式,她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抓着这仅存的希望。
一次寻子父母自发组织的活动里,伍兴虎和胡星坐在路边互相安慰着。2007年,伍兴虎1岁的儿子在陕西蒲城被人贩从怀里抢走。2002年,胡星4岁的孩子在无锡市胡家渡村失踪。两人从孩子丢失那天起,就一直在寻找。不同地域的寻亲家庭因为相同的遭遇,逐渐认识并形成了一个个自发的寻子组织。
蒋文俊在昏黄的路灯下翻看着画家李月领送她的失踪儿童画册。蒋文俊现在是“寻子之家”里最活跃的家长之一,她几乎一个不落地参加了各式各样的寻子活动。身后的寻子车也为这些家长们的活动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1989年3月,6岁的陶泽福正在读小学一年级,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丢失。陶泽福的父母当时在黔西县农场里工作,家里还经营着一家小卖部,是村里最先盖楼的一家人。陶泽福失踪后,他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由于没有及时医治,一条腿瘫了。找了很多年都没有陶泽福消息的父亲,难以承受这个打击,家里墙壁和村里的围墙上,被他写满了各种“咒语”,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李钟祥一直坚持自己找孩子。寻找孩子的这些年来他已经开坏了三辆车,累计行程差不多99万公里。为了让自己孩子的信息散播更广,也为了能引起更多人对拐卖儿童犯罪的关注,李钟祥可谓“费尽心机”。他开车拖着这个收买孩子的“买家”四处宣传打拐知识,把新买来的牛仔裤剪出破洞,甚至用毛笔在脸上写寻人启事。这一切近似疯狂的举动,都只为了能让路人多驻足哪怕一秒钟。

  □文若愚 摄影报道

  去年9月,一次偶然的采访,我开始接触到一群来自破碎家庭的父母。他们家庭的破碎,源于孩子的失踪。于是寻找孩子,成为了他们人生下半场的主题。

  他们茫然,不分昼夜徘徊在陌生城市的街头,而他们得到的,大多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们愤怒,对人贩子的极度仇恨已在心里咀嚼过无数次,但当人贩子锒铛入狱时,有的父母却还得去监狱探视、哀求罪犯,甚至变卖家产送给罪犯,只为寻找孩子的下落。

  他们绝望。有的寻子已十几年,弄得家徒四壁,精神失常,甚至自己终结生命,但从不放弃一丁点渺茫的希望。只是,寻子之路有时真的长得无边无际。

  每个破碎家庭的寻子故事都可以写一本书,无奈的是,书的读者只有他们自己。

  他们是中国平凡父母中的一部分,孩子是家庭血脉的延续,他们无法放弃。

  他们的寻子之路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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