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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化《麦克白》,成就谁的美学?

2014年10月16日 星期四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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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剧热评·《麦克白》】

  该剧舞台语汇之驳杂、文化因缘之多重,虽然让人舌尖遍尝五味,似觉有些独特之处,但细想之下,又觉得对于各个元素清晰地辨识,并无法有效构成对《麦克白》某种创意的解读。

  在国家大剧院演出、铃木忠志监制、黄盈导演、莎士比亚的戏剧《麦克白》,诸多元素并置在一起,似乎不难让人联想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自西方传入、并迅速被流行使用的“跨文化戏剧”的说法,暂且不论这个词语本身所包含的争议性,在这里只是借用于对该戏某种独特性的认同及反思。

  全剧演出始终,诸多异域、异质的文化元素似乎都在不断出现,从舞台上几乎占据全部演出空间、高大、东方式、金属质感的宫殿造型设计,到演出中说着俄语的女巫,坐在轮椅上“声音”出演的邓肯,穿着护士服与黑西装的演员,还有多次被唱响、作为主旋律的美国乡村民谣Stand by Me,直到演出最后降下卡拉OK厅的球灯,该剧舞台语汇之驳杂、文化因缘之多重,虽然让人舌尖遍尝五味,似觉有些独特之处,但细想之下,又觉得对于各个元素清晰地辨识,并无法有效构成对《麦克白》某种创意的解读。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导演黄盈曾自说,希望此戏“仪式其外,荒诞其内”、“用欢乐来反衬哀伤,令严肃加剧可笑”,不难看出,导演试图对这出经典的、高贵的悲剧,做出某种喜剧式、荒诞化的解读。

  这个想法不失创见,舞台上贯穿始终的石头与玫瑰,加上演员节制地表达,似乎完成了象征性、仪式化的外在呈现,那么所谓的可笑与荒诞又从何而来?是每次剧情关键点"Stand by Me"的横空响起?还是麦克白封王、宴会当晚新年喜庆气氛的营造?是异装癖的班柯?抑或是他作为鬼魂相伴于麦克白左右的处理?诸多元素怪诞式地拼贴,似乎并无法帮我们理解,那个骄傲的、高贵的麦克白,是如何被解构成一个荒诞的、徒劳的“反英雄”,我们看到的依然只是整个事件按部就班地发生、结果。

  《麦克白》在莎翁的剧作中,算是一出叙事简明、线索清晰、重在表现人物心理的戏,而相比对其他莎剧中配角延伸解读的诱惑,该剧对于舞台排演的吸引力,或许更在于对麦克白与夫人心理的读解上。

  对于此版《麦克白》,观众的期待视野或许更在于这两方面:一是铃木的身体训练法,二是黄盈的导演手法如何完成对莎翁原作的新解读。演出中,从演员对于气息、肢体、步伐节奏的控制,都能多少看到铃木训练法的痕迹。而剧中不少场面处理也颇见导演才华,如班柯被刺客追杀时,一人饰演两角,通过当众换装变为其子弗里恩斯逃脱;又如班柯、麦克白夫人与麦克白告别式的处理等,都不难看到黄盈在其导演作品中一贯展现出的灵巧与才智。

  不同文化、戏剧观念的交织,成就了该剧的独特,也引发了读解视点的游移,铃木在剧中看到了“色彩更加阳光的独特解读”。戏剧的跨文化可能又是天生的,如果说麦克白夫人低沉的气息代表着一种铃木式的风格,那么扮演马尔康的王继涛一曲京腔Stand by Me又算不算是疏通了中国戏曲与铃木训练法的某种对话呢?

  □贾颖(剧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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