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防口 长城是APEC的一道背景墙

　　沿着101国道前行，怀北镇一带是一个交通和地势转换的连接部，继续往北就是怀柔山区了，往南又是平原地带，东南部是雁栖湖，北边又有云蒙山、青龙峡、幽谷神潭等景点。怀北镇的人说，我们怀北镇的景点最多了，是怀柔区的旅游大镇。从现代交通上看，101国道纵穿怀北镇域南北，而从历史地理概念上看，明代古长城横穿怀北镇东西，将镇域分为南北两部分，河防口、大水峪为长城两大关口。河防口现在也是一个正在打造建设的特色村落，这里的红肖梨远近闻名。

　　河防口村

　　仿古一条街虚位以待

　　“施工时间非常紧张，干活的人不好找，又要赶进度，预计在APEC开幕之前完工。”最近，在怀北镇政府工作的李炎经常往河防口村看看工程进展。簇新的青砖城墙已经完工，上面写着“河防口”。据说之前村内的城堡原有匾额一块，有“河防”两个阴刻大字，堡内三街六巷，北高南低，十分规整。

　　一道长城分出了关内关外。过去，关外的人常常称关内为“口里”。河防口，就是怀柔长城一处重要的关口，处于平原与山区的交界之处，因河设防，故名。据《方舆纪要》载：“河防口关在县北元连口东第二关也。口外为连云栈，又北为沙岭儿，隘窄不容马，防守较易。”这里所说的“河”，如果从今天旅游的角度来看，就是山里下来的水，附近青龙峡、幽谷神潭一带都是水。河防口和另一个关口“大水峪关”也联系在一起，岁月的斑驳褪去，现在它们共有的一个特征是：红肖梨产地。

　　河防口村就处于101国道的旁边，交通便利，相对于过去的易守难攻，现在它朝向南面的平原延展开去。到处都在施工，大兴土木，治理河道，仿古一条街已经初具规模。正在建设的还有一个刘庆堂故居，据说刘庆堂是本村走出的举人。仿古建筑大门紧闭，里面空空如也，预计要被各种农作工具填满，游客来了可以有个场所缅怀下旧时光，这些都是未来发展民俗文化旅游的载体。

　　河防口村的营造也是对仗工整，青砖灰瓦，沿街仿古建筑的店铺虚位以待，一条河道穿过村子。李炎说：“这要是建设好了，可以和密云的古北口有一拼，都是有长城的村子。”

　　对于现代乡村旅游来说，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空间是：停车场。设计者和施工方最愁的难题之一是“应该建多大的停车场呢，淡旺季的落差太大，好像建设多大的停车场都不够呢”。这个问题，说起来真是一个现阶段中国旅游普遍面临的问题。

　　河防口

　　夹扁楼单边长城独一无二

　　河防口，作为长城的一个重要关口，建在陡峭的山脊上。这里奇峰异石，崇山峻岭，长城就在山脊上随弯就势而建，沿着自然的走势蜿蜒起伏，曲折如长龙，在阳光下坚硬闪烁，又有颓败处的缺口。古长城与险峻的山势结合起来，融为一体，构筑了自然和人工相结合的牢固屏障。

　　河防口一带的长城都是单边长城。所谓“单边长城”就是面向关外的一侧修有城墙，向内的一侧是山谷纵深。十月初，层林尽染，山风阵阵，单边长城像是缺翼的大鸟蛰伏盘旋于山间。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一个说法是，因为当时国库亏空资金不够，于是留下了这样“半吊子”未完成的工程。目前只有夹扁楼还保存完好，据说这是万里长城上唯一的一个长方形敌楼，是长城建筑史上的精品，始建于南北朝时期的北齐，改扩建于明朝隆庆三年（1569年），据考证是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任蓟镇总兵时所建。由于在山顶上受地形所限，夹扁楼建成狭窄的长方形，长边开三个箭窗，矮边为两个，这样的形状构造在万里长城中独一无二。

　　1987年河防口长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长城是怀柔的一张文化名片，从2004年开始，怀柔一直在对辖区内的长城进行修缮。河防口长城属于明长城中的一段，因年久失修，坍塌损毁严重。河防口段长城与雁栖湖距离较近，修缮对于北京雁栖湖生态发展示范区项目周边环境的改善具有重大影响。

　　河防口长城修缮，是北京市历史上一次性单体修缮规模最大、投资最多的长城修缮工程，本着修旧如旧的原则，3553米河防口长城消除了长期以来存在的隐患。修缮完成后的河防口长城是雁栖湖配套景观，游人进入雁栖湖游览时，抬头即可见雄伟的明长城遗址。这或者也可以看做是APEC会议选址雁栖湖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

　　红肖梨

　　一抹红在古老的枝头上闪耀

　　在河防口村的梨园里也能隐约看到长城的脉络。顺着沟沟岔岔进去，路两侧都是生态梨园。村民也说不上这些梨树有多少个年头，反正据说明朝时就有了。李仕金说打小他看到的红肖梨树几乎和现在一样粗，多少年都没变化。年头久了的红肖梨，应该刮皮，现在看到长在山坡上的红肖梨树下方都用涂白剂刷了一层。古老的梨树上依然枝繁叶茂，红肖梨的那一抹红在枝头闪耀。

　　史料记载：燕山山脉多为片麻岩，野生植物资源丰富，明朝开始栽培利用，其支脉锥峰山周围野生资源甚多，尤以红肖梨为最。当地人说：“反正我们爷爷的爷爷开始，山上就遍布着红肖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说明红肖梨适合我们这儿。”

　　红肖梨和其他果树不一样，树形很大。李仕金称，以前不剪枝的时候，古树有好几米高。河防口一带的村子，几乎家家都有几米高的梯子，这里的梯子不是两条腿而是一条腿，当地人称为“蚴蚓”，有点像是蜈蚣的小虫子，毛茸茸的两边很多条腿，这样的梯子特别适合修枝、摘果子，搁在树腰处，很容易就能保持平衡，算是仿生学的产物。

　　“红肖梨的管理成本低，老百姓容易伺候它，喜欢。”李仕金说，红肖梨对一般果树坐果的大、小年不是很敏感，也耐活。但是要想丰收却不是容易的事情，一定要付出辛劳，“你不亏待它，它就不会亏待你”。越冬到早春梨树发芽之前都可以刮皮，树龄短的要轻刮，老龄树可重刮。主要枝干要及时用生石灰加上食盐、硫磺粉、油、水配制成的涂白剂刷白。但在李仕金看来，现在的农民和以前也不一样了，一些人家的梨树几十年都没有刮过皮。

　　“正月糖梨子二月肖。”刚摘下来的果子，口感还有点粗糙，储存到二月最好吃。村里的种梨大户都有自己的窖。今年的收成还算不错，虽然不时有雾霾，上半年非常旱，但总的来说秋天下了几场雨，阳光充沛，挂色的时间没有耽误。光照对红肖梨很重要，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不仅红肖梨不能染上那一抹红，而且果子也结得不好。

　　圣水湖

　　沟沟岔岔泉水潺潺流淌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水好，虽然说红肖梨好侍候，也不需要浇水，但是土地深处的涵养不可缺少。河防口一带的沟沟岔岔里，到了雨季就流水不断。怀北镇还有一个圣水湖景区，和幽谷神潭连着，秋水碧波，哗啦啦往南流，因地势落差，会形成一个小瀑布。据说往深沟里走，还有泉水潺潺流淌，经常有慕名前来取水的游客。据说以前水流是碗口那么大，现在干旱的时候是一细溜，但从没断过。村民开玩笑说，坚持喝它的人都至少活过了八十岁。

　　怀北镇还有一个怀北滑雪场，雪道有3800米，是北京地区最长的雪道。雪季还没有来临，雪场内正在涵养水分，雪场自己也建了几个小水库，存储山里下来的水。有人觉得这里的雪好，就是因为用自然水造的雪。冬天如果来怀北滑雪场，坐缆车到山顶，在滑雪的同时也能欣赏到长城的景色，一动一静，长城内外分为妖娆，感受独特。雪场在雪季之余又开辟了汽车露营基地，周末来的人和车都不少，在草坪上搭帐篷，湖水边尖顶的小木屋、咖啡馆也闪现出了悠闲度假的基调。

　　十月初，李仕金两口子决定摘红肖梨。“这一带有一句老话说，‘寒露前后一阵风’。”李仕金觉得如果一阵大风起来，红肖梨保不住就会受伤，受伤的红肖梨是不能存储的。

　　今年的收成还不错，李仕金两口子侍弄红肖梨特别精细，每一个果子都小心地摘下来，摘果子的工具也特别有讲究，用荆条编织的筐子、篮子，结实又有韧性，带有拐角的木把手是摘果子的好帮手，可以随处把篮子挂在枝头，或者把果子勾进来，躲在远处深处的果实也都不会漏网。摘下果子，检查有没有伤口，擦干净，码放好——那么多果实堆积在一起，一个果子出现的隐患都会危及其他。

　　■ 景观更新

　　在栈道上近距离观长城

　　距离APEC会址最近的长城便是河防口。这段长城将是雁栖湖的配套景观，成为APEC主会场的一道大“背景墙”。

　　作为长城建筑史上的精品，河防口长城西段的“夹扁楼”，据说修建时搭不了脚手架，工匠们就在敌楼里面一点点砌起来，上下二层，下层内部像个“三居室”，南北相通。去顶层没有楼梯，只有在东南角拐角处留有脚窝儿，以供攀爬。

　　修缮河防口长城也不容易，为保持长城原貌，修缮完全采用原始方法，长城修缮中负责运输材料的就是十几头骡子。由于修缮的长城与地面有五六米的高度差，所以工人们还特意为骡子用架子管搭建了一条跑道，骡子可以从跑道上直接将白灰运送到需要修缮的长城地面上去。

　　长城是文物，对长城的修缮要用古人的方法，不掺杂现代工艺手法。修缮主要是对坍塌地段进行加固、修整，所用砖块全部来自长城原有破损砖块，所用石头也是就地取材，确保修缮后的风格与原有长城相统一。有趣的是，所用的材料也是古人修长城所用的白灰，而不是现代的水泥和混凝土。

　　修缮后的河防口长城，包括木栈道550米、登山石板路300余米以及沿途景观亭、观景台等。为保证游客安全，为栈道安装了避雷设施。为保护修复后的河防口长城不再受到人为破坏，禁止游人攀爬游览，架设了观赏栈道，离长城最近处只有两米远。与传统的登长城观景不同，游客可在这一段近距离欣赏长城。这项工程也是雁栖湖生态发展示范区建设配套工程，据说APEC首脑、嘉宾们将会来到这里，近距离欣赏长城。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曹燕

　　本版摄影/新京报记者 秦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