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9:文化新闻·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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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籍日裔指挥家率蒙特利尔交响乐团亮相北京国际音乐节,接受新京报专访

长野健 回到亚洲,才第一次感到人生完整了(2)

2014年10月22日 星期三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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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野健指挥加拿大蒙特利尔交响乐团,他从2006年开始担任该团音乐总监。

  (上接C08版)

  【对话】

  用脑子演绎的音乐会很无聊

  新京报:你是日本裔,在美国出生长大,又长年在欧洲发展,多元文化背景给你的音乐带来什么影响?

  长野健:我的家族在1893年就移民美国了,迄今已超过120年。所以从逻辑上说,我与日本没有任何关系,我的思维方式和艺术审美都是完全西化的。可神奇的是,当我回到亚洲,我才第一次感到我的人生完整了。这不是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但我在亚洲确有这种感受。我最大的弱点是不太会说亚洲的语言,我说的是英语、法语、德语这些欧洲语言,我的日语和中文都非常糟。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东方产生身份认同,但我的确如此。

  新京报:那么在你成长过程中,日本的文化,尤其是音乐,对你有影响吗?

  长野健:这不是有意识的影响。我曾学习钢琴和作曲,我从小的思维方式就是建立在欧洲语言文字的基础之上的。我第一次发现也许我对亚洲式的思维也有一定的敏感度,还是我开始指挥亚洲作曲家作品的时候,一个是武满彻,一个是谭盾。我在他们还非常年轻时就指挥过他们的作品。很奇怪,没人跟我解释过要怎么去表现这些作品,我很自然就做到了。这是从哪儿来的,我不知道。唯一的解释也许就是我是被祖母带大的,她不会英文,只说日语,她跟另外一家中国移民是好朋友,那家中国人也不会英文,只说中文。我小时候可能曾经听到过一些亚洲的音乐,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联系。

  新京报:你是一位以革新而闻名的指挥家,但你也曾说过你总是试图去弄清作曲家的原意。你认为是花费大量精力去研究作品重要,还是以自己的方式解读作品重要?

  长野健:非常好的问题,有时我也会遇到些困扰,如果一个演奏者不去研究作品,而只想表达自己的感受,这可能是最不敬的行为。因为这仅关乎你自己,而无关分享。自我对于一个演奏者而言非常重要,但这只是一部分,否则音乐也会受损。我以吃来比喻,我们当然喜欢吃美味的食物,但如果你完全不考虑健康需求,你可能变成美国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超重者,为了愉悦沉湎于垃圾食品;音乐也同样。从一个维度说,为什么我们还在听250多年前巴赫的音乐,因为那是超越时代的,他的音乐诉说着永恒。

  我知道的所有作曲家,特别是梅西安(长野健的老师、法国作曲家),他信仰天主教,很多记者问他,是否要信仰天主教才可理解你的音乐?梅西安说不必,我信仰宗教,信仰为我提供了创作的灵感,但我把音乐写出来了,你要将你自己的体验代入进去,音乐才能鲜活起来。

  在这一层面,演奏者要将自己的理解注入音乐,但这不意味着不需要做功课,不需要去了解作曲家的意图。你至少需要知道音乐精确的语言,比如标注、节奏、历史背景、风格背景。用脑子研究,用脑子演绎,这样的音乐会很无聊。但如果只有情感,没有研究,也没有意义。所以做表演者是很难的,你需要做一切。

  我们当然喜欢吃美味的食物,但如果你完全不考虑健康需求,你可能变成美国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超重者,为了愉悦沉湎于垃圾食品;音乐也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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