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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版“仲夏”欢闹之气犹如纸上作画

2014年10月28日 星期二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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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剧热评·《仲夏夜之梦》】

  演员出色的表演成就了该剧充盈的生命活力,这些都让这场舞台呈现,与其称作表演,倒更像是在一席白卷上画出的一幅幅立体视觉图像,这一特点在恋人林中争吵的场面处理上表现得尤为完整。

  莎剧中,《仲夏夜之梦》素以声色兼具、娱人耳目闻名,但若真想通过舞台接通世俗民心,这对于导演是一种考验,而剧中浓厚的诗意、高超的想象力,却又分明是给排演者提供的一方游戏天地。1905年马克斯·莱因哈特以堂皇的布景、巨大的机械转台,为观众制造出的是华丽壮观的幻觉享受。1970年彼得·布鲁克用三面白墙、悬挂的钢线、秋天读解出的是空荡、残酷的爱情之梦。相对而言,韩国导演梁正雄的这出《仲夏夜之梦》,借由多重民间技艺、流行文化资源,虽然读解上偏于通俗、宿命,但在“本土化”处理与舞台呈现的特点上,却注定将会构成我们今后面对该剧时记忆里会被唤醒的一个参照范本。

  梁正雄是韩国戏剧导演中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这版“仲夏”据说已有超过十四年的演出史,而演员也大多参演十年以上,演出的纯熟度可见一斑。该剧在“本土化”处理上大胆而构思清晰,导演去掉“戏中戏”的框架结构,褪去雅典王与王后婚礼的贵族气息,将故事简化成精灵世界与闯入其中的两对青年恋人的爱情闹剧。舞台演出场景则以后置屏风、两侧一高一低两条木台环绕出一块白色的主要演出区域,屏风中间设有乐队区,90分钟的演出,由9名演员在几乎不设其他道具的空间里完成表演,演员上台即为角色,下台则任器乐伴奏。

  此版“仲夏”似乎刻意突出了精灵的造型及功能,全剧开场、结尾缀以精灵乐舞,而剧中的精灵阿多掌管起了爱情命运的关键,好人罗宾一角换名“杜杜里”,由两个涂有假面妆容的演员共同扮演,阿多与“杜杜里”贯穿剧情,台上台下、欢闹嬉戏,以“毒草香”惩罚风流的丈夫贾比,戏耍闯入精灵世界的两对恋人。

  演员出色的表演成就了该剧充盈的生命活力,夸张的肢体、造型表现,看似热闹、却不难看出导演构思、调度的痕迹。比如每个角色依据情境、都有自己相对程式化的肢体表达;演员每次上场、下场、追逐的行动路线、台步设计,都被赋予了位置、距离、节奏的变换,这些都让这场舞台呈现,与其称作表演,倒更像是在一席白卷上画出的一幅幅立体视觉图像,这一特点在恋人林中争吵的场面处理上表现得尤为完整。

  有意思的是,导演在演后谈中分享他在创作上的灵感来源,所及之物,不仅包括韩国传统乐舞,还有哑剧、现代舞、即兴喜剧、中国功夫和电影等等,而相信此剧的锣鼓点与程式化动作配合,也会让中国观众自觉联想起传统的戏曲。欧阳予倩先生曾以“画圆圈”的艺术来形容戏曲时空调度的流畅性,而此版“仲夏”正如纸上作画,以欢闹世俗之气,开启了某种传统与现代的对话。

  “仲夏”一剧在中国排演次数较少、且多集中于校园、节庆之中,这或许与该剧缺乏教化深意有关,又或许与舞台观念因袭相联,但一个与之相对的事实却是,早在上世纪30年代,莱因哈特排演该剧的情况已经介绍到了中国,而我国近年来也创作出了不少富有本土特点、甚至戏曲化的莎剧,梁正雄这出“仲夏梦”在触动观者愉悦心绪的同时,又能否内化为我们本土戏剧创作的某种动力呢?中国戏剧依然任重道远。

  □贾颖(剧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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