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个半小时手术共取出10根医用注射针和2根缝衣针;院方称女婴生理几乎未受影响,预计一周可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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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扎12针女婴舅妈服毒身亡”追踪
新京报讯 听到11月大的女儿子宣(化名)体内12根针全部被取出,母亲刘玉香失声痛哭。
昨日8点20分,山东聊城被扎12针的子宣在北京儿童医院进行了取针手术,5个小时后,子宣被推出手术室。
院方表示,12个金属异物已全部取出,子宣生理方面几乎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一周左右有望出院。
今年7月,子宣父母发现孩子屁股上有小红点,而且总哭闹,刘玉香还曾从其大腿等处拔出过4根针。后经送院检查发现,有12根针分布在子宣臀部、腹腔、骨盆等各个部位。10月22日,子宣被送到儿童医院救治。三天后,子宣舅妈在老家服毒身亡,警方称其有重大嫌疑(本报10月25日报道)。
手术全过程几乎无出血
子宣的手术,“惊动”了医院基础外科、泌尿外科、骨科、麻醉科、影像中心和超声科等多个科室。
在昨天的手术通报会上,参与手术的医生介绍,医院也是第一次操作涉及脏器如此多、异物分布如此广的手术。手术共进行了3个半小时,共取出12根针。其中3根针分别位于肝脏、肠系膜与盆腔,7根分布于腹壁与骨盆,2根针位于腹膜后和脾脏与腹壁间。12根钢针中,10根为医用注射针,2根为缝衣针,其中部分针已生锈。
院方称,为尽量减少对孩子伤害,在取肝脏与盆腔两处钢针时,采用了腹腔镜的方式,仅开了0.5厘米的小口。而在取肠系膜、腹膜后及脾脏腰大肌的3根针时,在孩子右上腹开了一个很小的切口。还有3根针是位于表层软组织,医生直接用手将针顶出,没有切口。其他钢针,是通过小切口取出。
基础外科主任医师陈永卫称,整个手术过程几乎无出血。
术前多次B超寻找最后一根针
据了解,10月23日下午五点,院方就为子宣做了第一次B超检查,在子宣的体表作上标记已确认钢针的位置,并为每根针记上相应的数字。当时,医院仅找到了11根针。次日的检查,仍有一根针未找见。
10月27日,手术前一天下午5点后,院方再次通过B超,终于找到了位于肠系膜的一根针,而此前已定位的部分针位置又有了变化。
昨天通报会上院方表示,取针手术最大难度在于如何给针定位。术前所确定的位置,在手术过程中还会发生变动。针在孩子体内,会随着肌肉运动而发生位移,如果定位不准确,可能会在孩子身上拉很多、很大的口子,对其血管神经等也可能会有损失。此次手术成功,多半原因都归于B超与超声的精准定位。
被称为“B超神探”的医院超声科主任贾立群介绍,整个手术中,最难取的是位于腰大肌的一根针,医生将消毒B超探头深入到腹腔内部定位,再用手将孩子后背顶住,才从其右上腹的开口将针取出。
医生提醒注意女婴心理恢复
院方称,手术结束后,医院影像中心评估了针的数量,最后所拍的CT片显示,子宣体内已无金属异物残留。子宣有望一周左右出院。
骨科主任医师张学军表示,此次手术对子宣几乎没有生理影响,术后恢复期,应把重点放在对孩子心理影响的恢复上。
另据了解,子宣入院后,有许多热心市民也来到医院,表达了对子宣的关心。
一位不愿具名的大妈留下数百元后称,自己是湖南人,老公是山东人,看到子宣的事情后,“很心疼这个娃”,就想出一份力。
目前,子宣父母尚不知晓孩子舅妈被列为“扎针案”的重大嫌疑人,已服毒自杀身亡。
■ 现场
女婴出手术室母亲已腿软
昨天,子宣可以手术了。
早上5点多钟,子宣的父母范光生与刘玉香就起了床,在医院附近吃了碗豆腐脑后,匆匆来到病房。
7点45分,医生通知刘玉香进病房签字,手术就要开始了。刘玉香签字时,忍不住向病房里多望了几眼。
8点15分,范光生夫妇再次进入病房,将女儿子宣抱向铺着绿色棉垫的手推车。子宣输着液,但她没有哭。
相反的是刘玉香。
8点18分,子宣被推进手术室的一刹那,刘玉香失声痛哭。她转过头,试图伸手去抓住一个人依靠。当她抓住子宣表舅刘玉飞后,迅速将头埋入他的肩膀。
范光生则一直绷着脸。默默来到拐角处的楼梯口,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到栏杆上。随后,他开始来回踱步,不时望望窗外,再看看手术室。
当手术室每推出一名患者,两口子都会迅速朝门口望去。当看见不是子宣时,又低下头。
13时18分,医生将夫妻二人接到洽谈室,3分钟后,刘玉香推开门,再次痛哭,一旁的范光生,嘴角微抬了一下,迅速拨打起老家的电话“报平安”。
13时45分,子宣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时,睁着大大的眼睛。刘玉香两腿发软,在刘玉飞的搀扶下向病房走去。
■ 讲述
“女儿抓住我不让放开她”
10月26日,是子宣术前最后一个探视日。
“孩子没断奶,我当时看见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喂她喝点奶。可她刚喝第一口就吐了。”刘玉香说到这,眼泪一股脑就流了下来。
“娃虽小,但认人,还喜欢被抱着。”范光生说,每当他抱着子宣,女儿就会咯咯地笑,一放下她,她就嗷嗷地哭。
下午四点半,探视时间结束了。范光生说,当他试图将女儿放到病床上时,子宣却使劲抓住他的衣领,用脚不停地蹬着他的肚子,不让放开她。这个平时在庄稼地里顶着太阳干重活的汉子,说到这里,也开始抹眼泪。
当晚,范光生又返回了急诊中心的三楼,在地上铺开一张银白色塑料垫,打算在这里过夜。因为塑料垫只够一个人住,他把塑料垫让给了妻子,自己坐在一把塑料小椅上打盹,夜里被冻醒好几次。
“还没做手术,钱花在别处不踏实。”这是范光生不住旅馆的原因。
第二天——子宣手术的前一天,范光生夫妇的手机都未曾离手。
刘玉香说:“电话只要一响,孩子她爸就赶紧接起来,生怕错过了医生的通知。”
本版稿件采写/新京报记者 李相蓉 摄影(除署名外)/新京报记者 周岗峰 实习生 彭子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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