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忠对谈高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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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津冀协同发展上升到国家战略
高岩:据说京津冀协同发展的概念不是第一次提出,在以往国家就曾多次规划?
杨开忠:“京津冀协同发展”、“京津冀一体化”的提出从改革开放以后经历三波,目前处于第三波。第一波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国家当时搞过一个规划,叫京津唐国土整治规划,规划的文本成为探讨地区协同发展的重要蓝本,但没经过国家正式的批复。第二阶段在“十一五”时期,当时国家发改委牵头,做了两个区域规划试点,其一就是京津冀都市圈区域经济规划,最后因为各方面原因流产。现在是第三波,这一次,规划通过全国人大投票,具有很高的法律效力,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今年的2月26日,习近平主席讲话,明确京津冀协调发展的四个需要,进一步把它作为重大国家战略提出。
高岩:现在北京的非首都核心功能中的批发业、物流业、仓储业的疏解已经提上议事日程,这些与首都的核心功能定位不匹配的产业,对白沟来说是发展机会。
杨开忠:没错,2000年以来,北京的交通拥堵、环境拥挤、人口膨胀、水资源短缺,城市病越来越严重。学术界对此有两种声音,一种主张迁都,比如把首都南迁至河南南阳,湖北襄樊,南京;第二种声音包括我在内,反对迁都,主张缩减首都功能,是一种展都的概念。
加强北京的首都核心功能,调整和缩减北京的非首都功能,形成以北京为核心的首都圈,将一部分功能迁移到河北、天津。
产业的事儿一定要看市场
高岩:现在的京津冀协同发展总在说“政府引导、市场主导”,那么引导和主导的尺度是什么?
杨开忠:实现京津冀协同发展,不仅需要政治推动,要贯彻落实四中全会的精神,依法推进。我一直主张要研究制定京津冀协同发展法,要制定相应的法律,这是国际经验,比如日本,上世纪50年代就有首都圈整备法。
高岩:在规划中,首都非核心功能的疏解,政府会不会考虑距离问题,比如说某个产业是首都非核心功能的产业,如果产业搬迁、转移,它的合理距离是怎样的?
杨开忠:这个距离政府只引导,不决定。政府只能考虑政府的距离,企业很可能今天在北京,明天到广州去了,你说这是疏解吗?政府要考虑怎么实现省市之间协同,目的是让差距变得小一点,环境变得好一点,让整个区域对外更有竞争力一点。(政府)落手的地方肯定是重点,比如北京、河北、天津交界的地方,是北京功能疏解一个很重要的地带。在这些边界上,你既能享受到廉价的土地、劳动力、房子,同时你还能享受到北京人口多、市场大、信息丰富的好处,专业讲叫享受到北京的集聚经济,这是市场作用。
高岩:您认为疏解的方向还是要看产业的必要要素?
杨开忠:产业的事儿,一定要看市场,政府只能引导。比如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政府建议搬迁,会考虑哪里最优,用政策引导,当然在一个城市功能需要疏解的时候,也要看政府重大的基础设施。比如,要看中副都的含金量,因为政府的基础设施会建在那儿。
政府、企业、百姓都得顺势而为
高岩:我在白沟工作,但我作为一名北京人,很关注京津冀协同发展中短期利益是什么,中期能给老百姓实现什么,长期实现什么。
杨开忠:先别着急,规划还没出来。
高岩:规划成形前就开始喊京津冀一体化,会不会让在北京工作、生活的人期待中困惑,国家一直在进行顶层设计,如果出来了,他们可能会离开故土,这关系到民生。
杨开忠:我反而认为还喊得不够,应该把规划拿出来公开讨论。实现京津冀协同发展,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一些机会,京津冀协同发展是趋势,大背景下,政府的行为是可预测的,聪明的企业会通过分析专业因素、看趋势,走在政府前面。我们的民众对政府的依赖性太强,一有传言说建副中心在保定,大家都往里投资。你可以投,这是你的自由,但如果政府不去,你得承担这个风险,因为这本身还在论证之中。经营者们在顺其自然,政府也要把握这个“自然”,顺势而为。
高岩:这次产业转移,商户相比我们,顾虑更多,其面临全新的选择,商户可能更迫切地希望政府说“你们最好去哪”,他们会觉得政府一说,政策就会向那边倾斜。
杨开忠:在搬迁的过程中,争论是正常的,每一个商户都希望得到利益最大化,如何协调争论,只能在“战场”上去打,政府在这个过程中为做到公正,不会告诉谁应该去哪里,需要商户根据自己的利益去探索。
我一直主张要研究制定京津冀协同发展法,要制定相应的法律,这是国际经验。
——杨开忠
2015年,京津冀协同发展能为民众实现一些短期红利的释放,能看到河北在协同发展中获得经济提振。
——高岩
新京报记者 刘珍妮
新京报记者 李飞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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