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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黎用四十九日祭出柔软与伤感

2014年12月12日 星期五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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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剧热评·《四十九日·祭》】

  电视剧《四十九日·祭》里,并没有可供津津乐道、启蒙的新鲜视角和人物,而是善恶是非异常确定的人物。与电影和小说着重区分妓女与女学生不同,张黎的视线里男人与女人的区别更大。

  电视剧《四十九日·祭》的导演张黎,此前曾执导过《走向共和》、《人间正道是沧桑》、《中国往事》等颇多具备精英知识分子气质的国产剧。这些作品毫无例外地拥有同一个特征:提供了新鲜的、与主流定论不同的历史人物与价值观,也因此备受精英知识分子的推崇。然而,《四十九日·祭》中张黎则走上了不同的路径:对于南京大屠杀这一事件,与含混立场截然相反,立场相当坚定,相当主流化——日本兵虐杀中国平民不容置辩,历史不容忘却。

  张黎不止一次地提及自己拍摄《四十九日·祭》的缘由,恰好在于主张忘却和宽容的我们,逐渐忘记了那一段如此惨绝人寰的历史;同时,施暴者正试图抹去这段历史。“忘记屠杀,等于第二次屠杀”。

  所以在这部剧里,并没有可供津津乐道、启蒙的新鲜视角和人物,而是善恶是非异常确定的人物。代表着普世价值与和平意愿的安全区国际志愿者,他们饱含热泪却每每无能为力;身着黄色军装的日本人是人间地狱惨剧的制造者,刺刀一次次刺出、枪声一遍遍响起,他们心硬如铁;代表着政府意志和取舍的国军高层,在咒骂和震惊中登上了逃难的大船,放弃这座即将沦为人间地狱的城市;穿军装的普通士兵,在战争中想着活下去,也坚持着哪怕最艰难的反抗和最微弱的保护。镜头下更多的,是被战乱和屠杀吓坏了的普通平民,左奔右突却逃不脱厄运,如草芥一般被杀戮。

  张黎形容自己“一颗心又大又柔软”,他喜欢的男人是“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与电影和小说着重区分妓女与女学生不同,张黎的视线里男人与女人的区别更大。所以在电视剧里,男性的角色戏份被加大,他们无论军官(戴涛),无赖(法比)、杂役(阿顺),都在任何时刻想着保护他们身后的将来可能成为母亲的女性。不论妓女还是女学生,不论是杂役还是士兵,他们都是带有污点的普通人。

  故事的开始,法比是个泼皮无赖式的假神父,玉墨是个心比天高、身为下贱的烟花女子,孟书娟是个带着青春期病态的拧巴少女,他们有着自己的情绪和个性,上下左右看不对眼,是是非非模糊勾连。当屠城的灭顶之灾来临,在教堂里毫无血脉关系的七个男人和十三个女人,相濡以沫,相互扶持,温情与暖意充满湿漉漉的感动。

  人生只有一次的死亡虽然毫无意义与悲壮感,也因为动机充满了素白的美好。军官戴涛与妓女玉墨的一段若有若无的情愫,是这昏天黑地49日里不多得的希望与美好,也是导演内心的柔软、浪漫与诗意。倘若戴涛与玉墨在雨中初识,偶然眼神相撞后,戴涛一段雨中的独舞还带着正常岁月的憨气与傻气,那么屠杀来临前,戴涛与玉墨一段充满激情的热舞,则充满了赴死前短暂偷欢的悲怆。

  在《四十九日·祭》的镜头里,有血腥和残暴:日本兵举起一次次刺向平民的刺刀,脚下是血流如河;也有充满不幸预兆的美好:碧蓝天空下晦暗涌动着的云彩,杀戮进行时柔软清凉的钢琴曲——这便是张黎的柔软与伤感,那么多的暴行,撕毁了美好,却无可回避。

  《四十九日·祭》里频繁出现的惨烈镜头,毫无疑问对当下观众的观剧体验是一种挑战和冒犯,然而在张黎看来,“诛千人不如得一心”,哪怕这部电视剧被不多的人看见,并铭记那段历史,便已值得。

  □梅子笑(剧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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