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增周日营业天数，不容易

　　外参

　　法国店铺周日开门天数从5天增至12天，未必能改变什么，可它引发的争议在电子商务发展迅疾（看看中国）的背景下，却显出其保守的一面。

　　12月10日，法国经济部长马克隆推出若干项“野心勃勃”的改革措施，其中一项是将商店周日营业从每年5天增至12天，设在“国际旅客观光区”的商店将允许营业至午夜。作为社会党内立场偏右的总理瓦尔斯，对此表示支持，称不想看到数百万来巴黎的游客，尤其是中国游客周日去伦敦购物。

　　法国商店周日不营业的传统始于1906年，当时在工会施加的“保护劳工权益”压力下，同时出于教徒周日做礼拜的习俗，政府被迫出台法律规定周日为休息日。除特定商店外，大部分商店被禁止周日营业，一年最多有4个周日可营业，违者将被罚款。直到现在，法国的超市店铺在周日基本不开门，只有一些食品店周日最多可营业到13点。只有面包店，早就被允许在周日开门。中国人到法国后，如果还按国内习惯周日出去购物，会到处吃闭门羹。

　　问题是法国经济连年不景气、失业率居高不下，这项传统是否还需坚持，早就在法国引起巨大争议。我有位法国记者朋友10多年前就此议题做调查，得到的数字是一半反对一半支持。

　　立场属于右翼的法国前总统萨科齐2004年就指出过，商店周日闭门的做法与现代社会习惯和法国经济需求不相符。他上台后，推动法国国民议会于2009年通过一项法案，使得更多商店尤其位于旅游区的商店能在周日营业，每年可以选择5个周日营业。根据民调，这项《马利埃法案》当时遭55%的民众反对。这也很契合法国国情：讲究意识形态的法国，对自身制度传统相当自信，别说改革会触动个人的奶酪，就算为反对而反对，反对党或部分公众也会动辄上街游行表达不满。

　　而这次“马克隆措施”也毫无例外受到狙击，反对派和执政党社会党的很多国会议员，都威胁将杯葛议案通过，理由是该政策对提升法国人消费意义不大，无需在全国，只在旅游区实施就可以了。然而民意也在趋变，一项最新民调显示66%的民众乐见商店周日开门。除了消费方便外，不少工人希望周日上班增加收入，因为可以根据法律得到双倍工资。

　　平心而论，周日开门天数从5天到12天的“巨变”未必能改变什么，可它引发的争议在电子商务发展迅疾（看看中国）的背景下，显出其保守一面。而法国总统奥朗德现在推进这类有动静的改革，是否为时太晚，也很值得评估。当然，旁观者对此也该有更深的认识：经验告诉我们，社会结构越稳定，改革阻力越大，法国增周日营业天数遭遇重重阻力就是例证。

　　□黎文宇（《巴黎观察》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