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王久良拍摄纪录片《塑料王国》,讲述国外废塑料进到中国后被以粗放方式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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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A14版)
对于水洗来说,还对整个产业区域造成了严重的污染。首先是地表水的污染,几乎所有的池塘河流都重度污染,水草都不生了,更别说鱼了,当地人都不敢用地表水浇灌农业,曾经有人用河水浇灌玉米地,结果玉米全死了。
其次是地下水,像河北、山东的废塑料产业中心,人们从十几年前就不喝地下水了,不管有钱没钱,全都自己买水喝。
最后还有空气污染,焚烧废塑料产生巨量的废气,影响了整个区域。有一个采访的女老板在影片里说,我都不敢要孩子,孩子都是在干这活以前要的。我去过几个大型塑料产业基地,当地人都说,我们这儿的癌症挂号是整个地区里出了名的。我曾经问一个阿姨,这边生病的人多不多,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谁家生病了,而是谁家没人生病。
整个产业区域的人都受到了伤害,但受伤害最大的还是最底层的人,有钱的老板把工厂放在这儿,房子搬到城里去,孩子不在这儿上学,但没钱的产业工人、当地居民、农民就只能在那儿待着,走不动。
“政府取缔仅仅是重新洗牌”
新京报:我们曾经在2011年的时候报道了河北文安作为废塑料北方集散地,被政府取缔废塑料回收产业的情况,你在调研和拍摄过程中,也看到一些地方政府采取措施应对废塑料回收产业?
王久良:文安被取缔时,我也去考察过。应该说,文安取缔得非常干净,但这种一刀切的方式,产生一个大的效果就是,这个产业四处扩散,在保定、邢台,包括就近的雄县等,都壮大起来。而且,据我近期的观察,文安那边的产量还是很大。所以对于地方政府取缔的措施,我把它定义为一个产业重新洗牌的过程,但产业依然大量存在。
很多地方现在也都打着所谓的循环经济产业园的牌子,但事实上依然是家庭作坊居多,而即使是一些大的产业园区,也依然是相对落后的产业方式。这事的核心,并不在于你的园区多大,而是你的作业方式、整个区域的配套措施决定的。
新京报:问题如何解决?
王久良:问题的解决不像《垃圾围城》时那么简单,因为涉及太多的利益群体,太多的人,甚至底层的劳动人民。像文安那样一刀切的做法,可能性非常小,你砍掉一个地方不代表能砍掉整个塑料中国。我不是不支持塑料回收,我不支持的是目前这种作业方式和它产生的危害。
因为是洋垃圾,所以我这次把关注点放在国外,我希望用我的作品去影响垃圾输出国,能从源头上去推动问题解决。
A14-A15版采写
新京报记者 金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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