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年度好书·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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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姣 打开观察大自然的新窗口

2015年01月06日 星期二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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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姣最喜欢对自然现象的观察记录。

  【致敬辞】

  用一年的时间,在每次的观测中专注于一平方米所潜藏的秘密,生物学家戴维·哈斯凯尔以一小片森林做样本,以其丰富的专业知识为背景进行观察,为读者生动地展示了这片森林和栖息者的生活场景。在哈斯凯尔的笔下,看似寻常的景物不再是人们匆匆而过的点缀,而是一个丰富多彩的微观世界,最小的微生物和最大的哺乳动物,动物与植物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构成了一个延续千年甚至百万年的复杂生态。哈斯凯尔为读者展开的画卷,既有着科学的素养为底色,又有着文学的生动和渲染。由此给读者带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陌生感,揭示了“一花一世界 一叶一菩提”的真谛。人类应该与大自然保持怎样的关系?《看不见的森林》启迪着读者的思考。

  我们栖息的世界潜藏着无数奥秘,有待于人类的探索。认识自然除了需要强烈的好奇心,更需要一双善于发现的慧眼,以及妙趣横生的讲述。哈斯凯尔笔下的森林生机勃勃,令人流连忘返。让我们致敬《看不见的森林》!

  【答谢辞】

  博物学正在复兴

  从2011年受北大出版社委托翻译启蒙思想家卢梭的《植物学通信》,到2014年与商务印书馆合作翻译现代生态学家哈斯凯尔《看不见的森林》,在这三年间,无论出版行业,还是公众的阅读习惯,都在悄然改变。唯一不变的是,我们作为人类,依然生活在无所不包的自然界中,并无时无刻不在与外部世界产生物质、精神和情感上的交流与互动。博物学在今日已有再次成为国人生活中一部分的势头,我很高兴看到这一点,也希望未来有更多好书供我们分享,并从中体会自然,体会生活。

  ■ 对话

  最喜欢自然现象的观察记录

  新京报:《看不见的森林》的译后记中,你提到在翻译过程中常能体会到一种“情感共鸣”,为什么?

  熊姣:我在翻译过程中,从每一个章节中都得到了很多乐趣。这本书的每个章节都能带领你去认识一个新事物,为你打开一个观察大自然的新窗口。不只是我,读者们在阅读这本书时都会感到一种情感上的共鸣,而我作为一个译者,只是和大家分享了这个深入阅读自然的过程。

  新京报:翻译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片段让你印象最深刻?

  熊姣:让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个片段:某天早晨,当作者哈斯凯尔来到某条溪涧时,发现溪涧被翻了个遍,偷猎者来这里转走了他们能找到的所有蝾螈,运到别处去做猎饵,当时他感到难过和愤怒,内心伤痛加剧,终于还是突发了心脏病,被送到了医院。这个片段是其中一篇文章《医药》里的引子,讲的是草药和人类身体的关系。从这个片段里,我强烈感受到哈斯凯尔对大自然那种特别深厚的情感,这是特别真实的。

  新京报:这本书在内容上是这么编排的:每篇文章的开头是对自然的观察记录,一般所占篇幅较少,文章主体多是谈与观察到的现象相关的某种生物学机制,专业性较强,此外,这其中还融入了作者在观察到的事实之外的许多反思,这一部分哲学思辨性很强。这三种内容,你最喜欢哪一部分?

  熊姣:我在翻译和阅读过程中,最享受的是第一部分,即那些对自然现象的观察记录。我喜欢看作者作为一个博物学家,如何静静地去观察坛城中的自然事物,如何带领读者去观察这些生物的细枝末节,这些对我来说是最有意思的。至于那些思辨性的内容,尽管也很有启发性,但我个人在翻译过程中遇见这些内容时,有时并不能完全赞同。比如说哈斯凯尔主张仅仅作为观察者,而不是参与者来看待林中生灵,我觉得在实际操作中是否能做到这一点是值得商榷的,不过这并不妨碍这些思辨性内容成为全书的一大亮点。

  新京报:很多自然笔记会涉及控诉人类对自然的破坏,《看不见的森林》同样也是一本自然笔记,您觉得这本书和其他的自然笔记比较,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熊姣:如果说这本书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能还是会和作者哈斯凯尔是生态学教授这个背景相关。哈斯凯尔会用一种基于生态学知识的、我们通常所说的“科学”视角看待自然中的事物。我们平时看的自然笔记,可能有很多文学性都较强,而哈斯凯尔既是一个科学工作者,又带着自然主义情怀,这样一个双重身份的作家来写自然笔记,使这本自然笔记也带上了“双重身份”。

  科学与情感的碰撞

  新京报:哈斯凯尔本人其实也是一名出色的博物学家,而在不同历史时期,博物学家占据不同的“生态栖位”,和从前致力于发现新物种的博物学家相比,新生代博物学家似乎有着新的使命:关于如何处理那些“多愁善感的情感共鸣”,在这个问题上,哈斯凯尔是否也遇见了这样的问题?

  熊姣:这是肯定的。哈斯凯尔作为一个出色的博物学家,对自然是怀有一种感性情怀的,但在研究自然时,他又有意识地用一种冷静的、跳出自己情感的科学主义方式去看待自然现象,只不过,待到问题研究完了他依旧会回归到情感本身。这就是他在科学和情感碰撞时采取的态度。

  新京报:我看完这本书,有一个片段印象很深刻,有一次他在林中无意间碰到了3只小浣熊,陡然间产生“抱起一只小浣熊,挠挠它的下巴”的冲动。他为此感到羞愧不安,但又从科学角度对这种情感冲动进行分析。这种遏制不住的情感倾向,似乎是一种本能,你觉得从整本书的叙述中,是否能看出哈斯凯尔也面临这种本能与科学精神的冲突困扰?

  熊姣:作为一个新生代的博物学家,哈斯凯尔当然会遇到这种困扰,就是现代生物学研究模式与个人的情感倾向这两种张力产生的悖论。不过,他的做法是,会选择正面去分析这种困扰,去直面人类的“本能”。“本能”这个东西可能是很多传统的科学家很忌讳的一个词,但他却主动地有意识地去分析这个词,然后在分析过后依然会回归这种“本能”。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认为“本能”这个词并不会对科学研究有妨碍,他努力地用科学主义方法为这个词“驱魅”,让科学家也能正视本能。

  采写/新京报记者 柏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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