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年度好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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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运 观念不变,不会有真正的图书收藏

2015年01月06日 星期二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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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文雅的疯狂》一书的周运。受访者供图

  你看书里面提到的保罗盖蒂,人家也曾经是世界首富,他是怎么去收藏图书的。还有比尔·盖茨,花费3080万美元买下达·芬奇72页的手稿。著名爱书人和冒险家米兰多拉的乔万尼·皮克曾经是全意大利最富的人之一,死时藏书量可以与同时代最大的私人藏书家红衣主教贝萨里昂相比。

  【致敬辞】

  人类的文化和历史,因图书得以流传。无论中西古今,知识的场域从来不会缺乏藏书家和书痴的身影。他们“永恒的爱书之情”,对书籍永无餍足的搜罗和寻求,外在显现为一种匪夷所思的嗜好与怪癖,内里却是对知识的热爱和保护,对这种知识载体不可遏制的占有欲。美国书话权威尼古拉斯·A·巴斯贝恩钩沉了西方历史上的藏书家,他从曼哈顿拍卖场出发,踏遍大半个美国,寻访在世的藏书家,并以《文雅的疯狂》记载了他们和书籍之间的传奇经历。在“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的较量中,这些为珍秘善本费尽时间精力,且不惜倾其所有的人们不是最后的胜利者。甚至他们藏书的动机也并不高尚。然而,正是因为他们这一无法遏制的“病态”,今人才得以使用他们捐赠或留下的绝品异书。正是有了这样一批疯狂的藏书人,前人的遗产才不致中道而绝。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嗜书者的呵护却是阶梯两侧不可或缺的支撑。巴斯贝恩的寻访既是一次同道间的互勉,更是一次文化的寻根。让我们致敬《文雅的疯狂》!

  【答谢辞】

  若无书籍,文明必死

  感谢《新京报》给我这次机会站到领奖台前来。我因为爱书,所以来到北京;因为爱书,而从事编辑这一职业;因为爱书,所以策划了这套西方书话系列“文雅的疯狂”。古罗马著名学者老普林尼曾说过:“若无书籍,文明必死,短命如人生。”书是文明的重要载体,而关于书的知识与历史是研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文雅的疯狂”丛书以普及西方书籍知识为己任,希望借此增进国内读者对西方文化的了解。这套书能获得广大读者和媒体的青睐,作为策划者,我感到莫大的荣幸。谢谢大家!

  图书馆员的必备书

  新京报:《文雅的疯狂》这本书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的呢?为什么会想要出版这本书的简体版?

  周运:很早,在2000年左右我还在做西方书话系列图书时,一位台湾的朋友就向我提到过这本书。这本书的写法比较有特点,作者巴斯贝恩是一位美国的记者,所以他和欧美的一些藏书家很熟悉,所以在本书的后半部分就有非常多的一手资料,其中的一些藏书家,他经过多次采访,信息量非常大。他写到的有一些细节,比如一本书是多少钱买回来的,有的时候拍卖公司会保密,如果买家不开口我们就不会知道。这本书曾经被权威的《善本、写本的图书馆学》杂志同曼古埃尔《阅读史》一起列为图书馆员必备书。后来我们引进简体版版权时谈得也比较顺利。

  新京报:你在决定引进这本书的时候,觉得它会比较吸引中国读者的是什么呢?

  周运:国内现在很缺这方面的书籍,我们对整个图书史介绍的书都很少,更别提这种介绍当代藏家在玩什么的书。这种藏书的方式其实并不是普通人可以进行的,而是西方超级富豪的娱乐。西方图书收藏的主力主要还是个人,一个人一辈子几十年,一生的收藏在身后捐给图书馆,也算是青史留名。《文雅的疯狂》后半部分采访的藏书家,都是亿万富翁,一本阿基米德著作的羊皮纸写本,在1998年纽约拍出200万美元的价格。我们斗升小民,通过这本书就是开开眼界、看看故事,看看人家的富翁怎么玩,国内的读书还是喜欢看故事的。但是说到实际操作的话,我们也就是买买物美价廉的普通书了,像这本书里提到的这些珍本,对我们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遥远,这也让这本信息量丰富的书,显得可敬而不可爱。

  新京报:对于这本书的前半部分你怎么评价呢?

  周运:第一部分主要是资料的整合了,回归历史上的书痴事迹,这部分并没有什么新的内容,我觉得出彩的还是后半部分,用新闻纪实体写当代藏书家的访谈,这是本书最有价值的部分。但是后半部分也有遗憾,就是里面基本上都是藏书家的信息源,从头到尾是藏书家自己在说,里面可能会有他们希望保密而没有说的内容。而且一个人的信息源,总会有问题。但通过这些访谈,还是可以看出美国藏书家的品位和收藏方式。

  出钱买知识还是买豪车?

  新京报:你觉得书中提到的这些收藏方式和制度,在中国是否有可行性或是可借鉴的部分?

  周运:在西方已经建立了这种制度化的拍卖,藏书家没必要亲自去跑地坛,他们其实是一套公司管理的经理人制度。他可以一年出几百万年薪,雇人来专门做这件事,通过藏书来实现自己的财富保值,而出钱的人自己并不是非要有多了解这个领域。但是在中国目前不是这样的,我们现行的体制不是客观体制,买一堆东西很可能都是假的,所以收藏家得自己去辨别,到处都是鉴宝的节目,人们很难互相信任。西方则是有基本的信任,富人出钱买知识,在中国觉得是都不可信。这种制度化是几百年来形成的,而现在中国的心态还是捡漏。

  新京报:所以现在的中国读者也就是通过看看像《文雅的疯狂》这类的书,来体验一下国外藏书家的乐趣?

  周运:从根本上来说,对文化的重视决定了财富的投入方向。中国的暴发户会去买跑车、飞机,但是你看书里面提到的保罗盖蒂,人家也曾经是世界首富,他是怎么去收藏图书的。还有比尔·盖茨,花费3080万美元买下达·芬奇72页的手稿。著名爱书人和冒险家米兰多拉的乔万尼·皮克曾经是全意大利最富的人之一,死时藏书量可以与同时代最大的私人藏书家红衣主教贝萨里昂相比。西方的有钱人会去做这些事,中国的有钱人是把钱都转移到国外去了。除了藏书,西方藏书家还会建立藏书博物馆,哈里·威德纳遇难后,他的藏书被母亲捐给了哈佛大学,佛罗伦萨藏书家安东尼奥·马里亚贝基的三万本藏书奠定了佛罗伦萨图书馆的藏书基础。如果中国人(对财富和文化)的观念不转变的话,我们不会有真正的图书收藏。

  采写/新京报记者 姜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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