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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方所开业之前,作为总顾问的廖美立曾经跑去问过大陆业界的同行,“你觉得这样一家店开起来,图书一个月的营业额能有多少?”“十几万吧。”听到这样的回答,她被吓到了。她在心里想,如果这么大的一家店,一个月只有十几万的图书销售,为什么还要去开呢?她当时给广州方所定了个任务,每个月的图书营业额要到150万,三年过去了,广州方所远远超额完成了任务。
本周四,跨度100余米,全店约4000平方米的方所成都店在太古里地下一层正式开业。这家店的全部空间都运用天然材质,木、竹、铜、铁、纸、石……精致和粗糙在这里并存。在高低纵横的铁铸廊桥之间,是无限延伸的书架,空间变成多维,就好像通过阅读,我们可以纵横在时间、空间中。
过去三年多,不同的城市都希望方所可以前去开店。廖美立审慎再三,终于有了成都方所的开业,三月份,方所也会开进重庆。
其实廖美立心里一直有个“大梦”,她希望有一天在北京可以开一家只有书,没有其他业态的书店。这个梦想她能实现吗?在成都方所开业当晚,她接受了新京报记者的采访。
不会让不懂书的人当店长
新京报:和广州方所相比,大一倍的成都方所有什么不同?
廖美立:业态结构其实比较一样,成都增加了小方所(儿童空间)的比例,扩大了表演空间,大概有600平方米。对于方所,我一直都认为它是以书为核心的生活美学的这样一个店。
新京报:为什么选择成都?
廖美立:台湾诚品第一家店是1989年开,那时候整个台湾也没有那么多国际性的东西。我们在成都也看了一些书店,这里很宜居、可以有很美好的生活,但是比起其他国内大城市,这里其实不够国际化,很多外文书的引进也不多,我希望能够让更多的文化活动和外文书进来,刺激这里的艺文环境更蓬勃。
新京报:谈到书店,人们很自然会有实体书店的唱衰论,电商折扣力度那么大,为什么人们要来方所买书?为什么广州方所能实现图书销售的盈利?
廖美立:这是因为空间的塑造,你提供比较现代化的空间的同时选书本身也非常重要,要强调品牌精神的文化性。以前我做诚品,商品部主管不可能是只懂数字不懂书的人,可是很多大企业里面,老板会选择财务出身的人,不懂文化没关系,他会要很会管控管理的人。这两种人的选择都没错,但对我来讲,有几个部门——品牌部、商品部、和书店店长,如果不懂文化不懂书,我不会让你坐到那个位置。书店不仅仅是补书上架,你要有策展的能力,这里有太多东西可以玩。很多读者进来是买你的观念,人家可能没那么在乎折扣,抓一抓就会带走很多。这个是大店效应,客单价很高,一个人会买很多。以前广州方所还8.8折,后来没有折扣,但是营业额一直往上走。
新京报:你提到的大店效应,是否对书店本身规模提出要求?
廖美立:诚品敦南店24小时店的面积和广州方所大小一模一样,高峰的时候一个月可以做到4000万新台币(约合人民币800万元),这个是大店效益。新华书店人多不多?我相信人也很多啦。开这种以书为主的复合跨业,规模蛮重要。做得太小,业绩、人潮很难撑得起来。
书和其他业态可以互相成就
新京报:你在开幕时也讲到,书店成功的关键其实是人员最重要,你在用人上一直很大胆,比如我有一位朋友,当年在诚品台大店只是普通的店员,但你一下子就把她提拔成店长,而且后来也证明这个选择非常正确。
廖美立:所有人一定要相处,相处大概半年就知道这个人能不能用了。企业界如果找到错误的人,这个企业要花一年才能恢复正常。之前你光是要找对的人就要好几个月,要是找错了进来,就要花很久的时间,所以人的选择是最重要的。
新京报:很多人对方所的决策层的人员也很感兴趣,你和毛继鸿在决策上有什么差别?
廖美立:我跟他最大差别就是,他常常用服装思考很多东西,我刚开始对这种事情很抗拒。比如我们对空间设计,他全部要曲线,你看例外没有一家店规规矩矩是方形,大部分是圆弧度、不规则形,服装也是这样。然后你再看书,都是方形直角,设计书店的话,弧度空间和直角的书架,我会选择后者。我后来训练到很喜欢有秩序的东西,你看日本的比例线条抓得多美,美就是从那个比例线条出来了。
新京报:广州方所服饰的利润一定大过书籍本身,那么图书在复合式书店里的作用是什么?
廖美立:广州店,例外服饰营收差不多是35%-40%,但利润贡献服饰大过书,因为图书毛利比较低,但是可以为书店带来大的人流量。如果只是卖服饰,一天能进多少人?用书为核心发展出来人流量,也会做其他业绩,是互相成就的一件事。书籍在文化上的效应和实际人潮贡献都很大。
梦想开一家只有书的书店
新京报:目前你们有计划在上海和北京开店吗?
廖美立:其实刚开始我们是要在北京开店,后来开在广州,我有种本来要去哈佛,最后到了夏威夷的感觉。后来我也被说服,先从其他城市,最后“攻”到北京。现在北京和上海也陆续在看项目,上海已经有了两处地点,一个在徐汇区另外一个在浦东。我其实有个“大梦”,很疯狂的,就不害毛继鸿了。
新京报:是什么呢?
廖美立:我很想要在北京,开一个我们真的是觉得可以超越我们在做的店很多很多,对店的想法,所有业态都不进来。
新京报:那确实很疯狂。
廖美立:但其实这个应该由国家来做。我希望这个空间既包含图书馆、博物馆也可以商业运作,里面涵盖了书的起源、活字印刷,到未来书店的部分。线上线下一起串起来,演绎书籍的整个演进史。我这些年接的一些案子,都是在为这个“大梦”积累经验,包括深圳雅昌的工作。
新京报:如果这样,你怎么确保收支可以平衡呢?
廖美立:所以我才说希望政府介入,在公共空间和商业空间之间有这样的一个方式。
新京报:为什么在北京?
廖美立:当然在北京啊,这里才是世界舞台。
新京报:所以可以理解为,不管怎么样,你肯定会来北京开书店?
廖美立:嗯。但现在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
采写/新京报记者 姜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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