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02:旅游周刊·特别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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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48米,是高度,也是各种活动的载体

2015年04月29日 星期三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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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5日,尼泊尔8.1级地震,不仅造成诸多历史文化景观被毁,而且造成珠穆朗玛峰发生雪崩,雪崩所袭区域位于崩塌冰雪造成的昆布冰川和基地大本营之间。图 cfp
图/Gettyimages

  “攀登珠峰的价值正在下降,蜂拥而至的大批登山者使得通往珠峰的道路变得拥挤不堪,从而使攀登珠峰变得更加危险和不那么神圣了。”——田部井淳子(世界上第一个登上珠峰的女性)

  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已成为最成熟的8000米级的商业登山山峰,有全程保姆式的高山服务。

  ——十一郎(资深山友)

  从南坡攀登的价格是30万人民币,而北坡攀登的价格是36万左右。这两年,为了吸引游客,尼泊尔政府下调了珠穆朗玛峰的登山费,将旺季的登山许可证费用从2.5万美元下调到1.1万美元。

  “你在这看到很多人,有律师,有银行家,他们已经在社会的各个领域非常成功。他们来登山,就是为了能拥有一张在珠峰顶上的照片而已。”——肯顿·库尔(著名的英国登山运动员,曾多次登上珠峰)

  夏尔巴高山向导和协作在海拔6000至8000米的高峰,收入方面,一个高山向导每天的收费在300元至500元不等。

  珠峰,变成了一单单的生意,甚至有人称登珠峰已经从探险变成了特种旅游。登珠峰费用高昂,一般来说没有完全自费攀登,多有企业赞助。

  4月25日,尼泊尔8.1级地震,不仅造成诸多历史文化景观被毁,而且造成珠穆朗玛峰发生雪崩,雪崩所袭区域位于崩塌冰雪造成的昆布冰川和基地大本营之间。最新消息称,此次雪崩造成19人遇难,其中夏尔巴人16人,登山队员3人。

  这场天灾让我们把目光再次汇聚到珠穆朗玛峰,这座最受商业“宠爱”的山峰。它的商业价值为何如此令世人瞩目?这座本应高冷的山峰,为何如此熙熙攘攘?珠峰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我们又为珠峰带来了什么?

  他们来登山,就是为了能拥有一张在珠峰顶上的照片

  王雷的感觉是,“珠峰已经太商业化了”,在她攀登的2010年已经露出端倪,这和她曾经置身于希拉里台阶塞车等待有关。世界上第一个登上珠峰的女子、日本人田部井淳子的感受也是如此:“攀登珠峰的价值正在下降,蜂拥而至的大批登山者使得通往珠峰的道路变得拥挤不堪,从而使攀登珠峰变得更加危险和不那么神圣了。”资深山友十一郎称,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已成为最成熟的8000米级的商业登山山峰,有全程保姆式的高山服务。珠峰,变成了一单单的生意,甚至有人称登珠峰已经从探险变成了特种旅游。

  著名的英国登山运动员肯顿·库尔曾多次登上珠峰,曾经接受采访时他表示对一些来登峰的人感觉很复杂:“你在这看到很多人,有律师,有银行家,他们已经在社会的各个领域非常成功。他们来登山,就是为了能拥有一张在珠峰顶上的照片而已。”

  “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准备,我2005年攀登过7546米的慕士塔格峰。但是平时的徒步、跑步很多,体力跟得上。”慕士塔格峰较为稳定,在山友眼中被认为是高海拔登山的入门级山峰。而安少华认为,“现在珠峰商业登山,最主要的就是体力要跟得上。”还派生出了珠峰、洛子峰两座连登,作为两座非常成熟的商业攀登山峰,营地设置方面,除了大本营,c1、c2、c3营地都是共用的,C4冲顶营地才是分开的,只要队员有一定的高海拔攀登经验和适应经验,都可以参与这项挑战。

  一般来说没有完全自费攀登

  安少华2007年从北坡攀登珠峰,当时的费用是30万,由其供职的中国电信赞助。“攀登珠峰费用高昂,一般来说没有完全自费攀登,要不就是有企业赞助,要在登顶后展示企业旗帜以及其他活动等,而且一般不可能是一家企业。”

  云南人金飞豹在2006年登顶珠峰,作为一名著名的商业活动策划人,他当时在8848米展示了多面旗帜。王雷说自己完成“7+2”巅峰计划共花费20万美元,户外品牌提供了一些装备支持,主要是自己花费,一部分来自朋友的赞助,“如果能够拉来商业赞助,当然是一件好事。”

  2009年,新京报记者采访了云南地质学家费宣,当时他攀登珠峰成功。费宣和知名的商业户外活动策划师金飞豹是好友,金飞豹有很多成功的案例,活动的费用都是有商业或者政府支持,“这对企业本身和地区文化是一种宣传,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实现我的梦想。”

  最新消息说,由麦子带领的中国首支女子登山队中,一名男队员和两名夏尔巴人遇难。安少华介绍,这支登山队中一共14人,其中5名女队员,名称应该是“高山沸腾登山队”,至于为什么称为“中国首支女子珠峰登山队”,安少华觉得,“这其中也不乏是因为在推广和宣传上更好操作。”

  之前报道中提到这支登山队中的韩子君,80后的上海姑娘。作为一家IT服务提供商的荣誉员工,这次攀登被认为是“带着所有同行的梦想。”从这一点判断,这支队伍也肩负了一定的展示企业价值的使命。

  金飞豹之前在提及他的探险户外活动中也说,商业活动的模仿比较难,要找准一个特别的点,这是一个累积信誉和信任的过程,不是炫目的作秀。

  从南坡攀登的价格是30万,而北坡是36万

  商业价值?为什么是珠峰?安少华觉得,这其中有No.1的心结。另外,珠峰的商业登山发展成熟,特别是尼泊尔南坡线路,因为西方登山者和夏尔巴人的贡献,目前可选择的登山服务组织也很多。相对来说,珠峰北坡线路,都必须经由唯一一家高山探险服务公司提供登山服务。

  登上珠峰是很多人的梦想,动机各不相同,但是对尼泊尔旅游来说,珠峰意味着很多,攀登珠峰是尼泊尔外汇储备的重要来源。夏尔巴高山向导和协作在海拔6000至8000米的高峰,收入方面,一个高山向导每天的收费在300元至500元不等。

  利润在南坡催生了很多登山公司,依靠帮助登山者登顶来赚钱。在市场竞争的环境下,也因此在山友之间造成了从南坡攀登珠峰,价格相对便宜的共识。从步骤内容上来说,登山者应向当地登山协会提出申请,一般都是向当地的商业登山公司提出申请,在缴纳不菲的费用之后由登山公司向当地登山协会办理登山许可证,然后派出协作人员帮助登山者一同向珠峰进发,包括像安排住宿、餐饮、向导、协作、救护等都是由登山公司来完成。

  安少华说,“我知道的以这两年的市场行情,从南坡攀登的价格是30万人民币,而北坡攀登的价格是36万左右。”这两年,为了吸引游客,尼泊尔政府下调了珠穆朗玛峰的登山费,将旺季的登山许可证费用从2.5万美元下调到1.1万美元。官方表示,这一行动原本是为了鼓励登山者以大团体的形式上山。由于有些团队是临时结成的,彼此都不熟悉,导致意外频发,而调价是为了阻止临时团队的结成。实际情况要复杂得多,30万人民币左右的攀登费用只是指的攀登能力和高海拔能力足够的情况下,每个队员对商业登山的服务需求不同,价格也不同。

  越往高处走,珠峰的垃圾堆积越多

  8848米的高度,也可以是各种活动举办的载体。例如珠峰清扫垃圾活动,一般是志愿者参与,有品牌植入,记者之前采访过类似的活动,但是主办方一般希望淡化处理,因为不免会被人诟病,清扫垃圾的同时是不是也是在制造垃圾?不过,世界各地的登山爱好者已开始致力于珠峰环境污染的治理,垃圾、人体排泄物、遇难者遗体散落在珠峰各处。也有登山者们表示,越往高处走,珠峰的垃圾堆积越多。

  登顶8848米的珠峰,目前有19条路,也许以后会有更多,每一条路都不容易,以珠峰为生计的夏尔巴人对它的评价是,在珠峰上老得很快。雪崩对于夏尔巴人来说,更是切肤之痛,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活动于这座世界最高峰,登山客户是他们的收入来源。

  ■ 南坡与北坡

  夏尔巴人对于珠峰商业化的贡献巨大

  每年的三月到五月是珠峰的登山季,目前,珠峰南坡大本营的人数,珠峰队员阿贵了解到的信息是:今年注册南坡珠峰人数在320多人(商业队员数量,算上尼泊尔夏尔巴及营地服务人员预计总计700多人),而总共在南坡登珠峰和洛子峰的中国人接近40人,女性登山队员达到10人,计划珠峰和洛子峰连登有8人。

  从1921年人类尝试攀登珠穆朗玛峰以来,这座世界第一高峰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登山者,特别是1993年第一次珠峰商业登山开启了8000米商业登山的大幕。到目前为止,人类已经通过19条不同的路线到达了珠峰的顶点,其中两条传统路线已经成为成熟的商业路线,在珠峰的南侧和北侧各一条。珠峰南侧传统路线是从西侧西库姆冰斗转东南山脊,通常意义上被认为是最容易的上山路,1953年5月29日,由英国队的新西兰人希拉里和夏尔巴人丹增·诺尔盖沿珠峰南侧传统线路首登成功,而北侧传统登顶路线则是人类探索次数最多的路线。

  “只是相对而言,从尼泊尔南坡传统线路攀登珠峰容易一点。”登山爱好者安少华说,他曾在2007年从北坡登顶珠峰,置身于8848米的高度,“相对而言”不过是一种模糊的说法,但是,商业攀登中大多数团队会选择南坡线路。这条线路经过险恶的昆布冰川和西库姆冰斗(也就是此次地震袭击的地区),直上洛子峰,再经南坳和希拉里台阶通向峰顶。

  尼泊尔南坡是孕育珠峰商业登山的摇篮。在世界范围内,攀登珠峰商业化已经有20多年了,而当地的夏尔巴人对于珠峰商业化的贡献巨大,他们是珠峰商业登山的服务者。传统路线如今已成为成熟的商业登山路线,其中南侧最难走的路段如昆布冰川到洛子冰壁到希拉里台阶都已经有路绳,夏尔巴协作的重要工作之一就在这些危险路线建路绳、搭梯子,由各个登山队交费用一起修,大家都有通过的权利。而在珠峰北坡,西藏登山学校的学生为攀登珠峰提供后勤和技术保障。

  完成“7+2”巅峰计划的首位华人女性王雷,选择了从南坡登顶珠峰,“如果身体不适,从顶峰快速下撤,海拔下降较多,但是北坡登顶之前有一段长距离的较为平缓的地带。”

  有时像成都的

  春熙路,拥挤不堪

  如果从地理气候来理解珠峰南、北坡,不同的登山道路有什么区别?一个特别不科学也不现实但是很形象的例子是:在电影《不见不散》中刘元说了下面一段话,“这是喜马拉雅山脉,这是中国的青藏高原,这是尼泊尔。山脉的南坡缓缓地伸向印度洋,受印度洋暖湿气流的影响,尼泊尔气候湿润,四季如春,而山脉的北麓陡降,终年积雪,再加上深陷大陆的中部远离太平洋,所以自然气候十分地恶劣。”

  “南坡相对来说,更容易形成雪崩,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在南坡形成了大量降雪,而北坡青藏高原一带被世界最高峰阻挡,相对而言,珠峰北坡不易形成雪崩。”大型的雪崩不是第一次了,去年的登山季,4月中旬,安少华来到了珠峰南坡,也就是尼泊尔一侧,准备再一次攀登世界最高峰,可是4月18日,珠峰南坡发生了雪崩,造成15名夏尔巴向导死亡,去年的尼泊尔登山节也因此取消,也对尼泊尔旅游业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安少华从南坡攀登珠峰的愿望由此搁浅。

  每年三个月的登山季,攀登时间的高度集中,曾被人形容为“珠峰南坡有时像成都的春熙路,拥挤不堪”。

  4-5月是珠峰最忙碌的时候,攀登珠峰全程耗时大约一个半月,而真正属于冲顶的时间只有五六天。好天气就那么几天,所以,各登山队在登顶时间上都高度集中,通常会出现几百人在珠峰南坡上忙碌,甚至在希拉里台阶塞车等待的情况。希拉里台阶海拔8839.2米,是登山者从南坡到达珠峰峰顶之前的最后一道关口。这段裸露的山体岩石断面几乎垂直,每次只能容一人攀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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