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剧《女不强大天不容》再搭档,接受新京报专访,聊合作趣事、“我眼中的她”
六六的新剧《女不强大天不容》日前正式开机,和六六以往作品一样,该剧再次甩出了一个新的社会话题,将目光转向了时代剧变下的传统新闻行业。从“房价”“医患”一路写到“媒体”,虽然六六每次关注的社会热点话题各不相同,但女主角却都锁定在一个女演员身上,她就是海清。
海清和六六最早一次合作是2007年的电视剧《双面胶》,海清也正是因为在这部剧中的出色表现被带上了“国民媳妇”的称号,此后两人合作的话题大作《蜗居》直接将海清送上一线女演员队伍。在接受本报专访时,谈到当年一起拍摄《蜗居》时的趣事,六六“抱怨”海清从海藻到邬君梅的角色全都想演,海清则笑称,“不是因为没演过那种类型的嘛。”在近十年的合作中,六六坦言也有想找其他女演员来合作的念头,但成功率都比较低,海清为了争取到《女不强大天不容》中的角色,甚至在六六报社体验生活中途就直接“杀”了过去,和六六一起每天出入报社。至于为何这么想演六六的戏,海清说,不同于那些看到剧本就能预知到角色如何演绎的状况,六六写的人物能让她肾上腺素急剧上升,对于创作未知性的新鲜感也吸引着她一步步靠近,“六六是太阳,我是月亮,要靠她发光。”
海清:你看她在这些场合里经常开玩笑,但她在采访的时候是非常扎实的。她有孩子,有家,但她真的能在合肥一呆就是半年。我去她住的宾馆看她,很破的一个小宾馆,单间,她就一直在那边写,每天都跟她的采访对象呆在一起。这点我挺佩服,而且我们俩都听同样的故事,我说你怎么不拿笔记,她说不用,都在脑子里面,第二天完全复述出来,变成一场戏。
六六:我跟你说一个笑话,首先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海清的毅力比我顽强。前两天我俩约见面,她说因为要演我的戏,所以打算减肥不吃饭,我说那我也不吃了,还发了毒誓,我说如果我还吃饭的话,我生的孩子就像隔壁老王。后来我还是没忍住,参加了别的饭局,他们就笑我,麻烦发一下隔壁老王的照片给我们看一下,好让我们知道你的孩子长什么样。我觉得女演员真的是我做不了的职业,非常简单的一个事情,我没有办法做到像她那样每天起来跑五公里,我更没有办法做到跑完五公里还能不吃饭,受不了。
而且演员这个职业的竞争相对于其他行业可能更惨,我们看到(传统)媒体的衰弱经过了二百年,可是演员三五年就不见了,怎么保持一直在巅峰的状态?所以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我从来不跟他们(演员)比名誉、上镜率,因为我有我自己想要的自由。演员要忍受很多的孤独,他们没有正常的生活,所以从这点上来讲,我真的非常佩服她。
【新剧】
不是地沟油就是黑煤矿,女记者没那么光鲜
新京报:新剧是写媒体的,你们印象中的媒体,或者女记者们是什么样子的?
六六:女记者们真的很辛苦,尤其是有突发新闻的时候,跑起来绝对不输男人,穿着高跟鞋也能随便跑。人民大会堂采访领导这种看起来很光鲜的事情,基本上一年都轮不上一次,但是采访地沟油、黑煤矿主这样的工作却很多。有的时候辛苦写出来的报道,说不行就不让报了。
这些还只是媒体人一部分的表现,更多血淋淋砸到你面前的现实是,这个社会突然有一天告诉你,不再需要你了。我相信人一生当中一定会面临一两次重大的选择,我要到哪里去?其实来得早比来得晚要好,因为媒体记者里面年轻的(记者)很快就到了新媒体去了,但是现在最痛苦的是45岁左右的,你说他是继续熬到企业倒,还是再选择新的生活?让他重新开始太难了。一定会有人放弃,也会有人彻底地崛起。一个人的潜能,你不知道在哪里,不逼到生存还是死亡的境地,不可能把你的潜能逼出来。社会明确告诉自己,生活就是登山,哪天你过得舒服了就有危机了,哪天过得别扭你就是安全的。
海清:我之前也做了不少准备工作,看了新闻史,还有工作人员给我准备了一些著名的新闻报道、事件,有理论的,也有一些故事性的东西帮助我去了解。我觉得这些记者太辛苦了,比如和他们去跑社会新闻,整个上午根本没找着人,先是地方不对,到了以后人家也不接待你,再去也没人。不是说我要采访,采访对象就直接坐在那里的。
以前我会觉得作为演员,我没有那么多想要表达的东西。但记者需要你讲出来,要让人看到。我不太会说,所以我总担心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记者一定喜欢善于聊人生,讲故事,善于语言表达的人,但这个恰恰不是我的强项。但后来我认识到好的记者是引导式的,不是给结论的,好的记者会开启你表达的欲望,他会把渠道挖好,你顺着走就行了。实习完之后,我很珍惜那些给我挖渠道的记者。其实记者也难,不是对每个采访对象都有采访欲望,但又必须要采。
六六:我去年下半年基本上一直是在安徽合肥度过的,因为我这个故事的原型是生活在二线城市的。我和海清当时去体验生活时觉得强度还挺大的,因为我们俩都是属于晚起的人,通常上午十一点给我们打电话都没起床。但媒体从一大早就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了,我们跟他们一起开晨会、做选题,到了下午,跟他们一起去找采访对象,晚上回来我们两个再一起把角色梳理一遍。
海清:我到现在都有一个难以忘记的景象,我第一次到实习的那个新闻大楼里以为进错地方了。在我的印象中,报纸应该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结果我进去就傻了,里面是个红木家具的卖场,破烂不堪、杂草丛生。我觉得怎么会这样呢?六六说你现在看到的和我写的是一样的。
六六:我当时就想,为什么一个媒体已经自暴自弃到这种程度?他们开集团大会的时候,员工屁股对着老板,因为红木家具欢迎客人的时候,摆放的样式是对着大门的,主席台在里面。在电视剧里我也会放进这个场景,这就是生活给我的一幕。
从不担心题材敏感,能创作能参与就已知足
新京报:写媒体会有一些比较敏感的内容吗?要怎么处理?
六六:我决定做一个项目,从未考虑过它写出来是否合适。《心术》之前没人写医疗剧,因为别人觉得通不过,后来验证市场有这个需求。我愿意创造感兴趣、想写的故事,不会考虑能不能过审。实践证明,你的价值观正确所有作品都能被播出。
海清:拍《蜗居》的时候我问滕华涛的第一句话是:“这能播吗?”《心术》的时候,有一次他们告诉我一场重头戏被删了,我当时就哭了。作为演员,我只能尽全力去保护这个作品的主题。六六写了很真实的东西,关于人性和社会的很多现象,不太去粉饰,但态度很明确。作为演员我其实不太过多考虑结果,能让我参与到这样的创作中,我就很知足。
【合作】
演六六的戏肾上腺素“急增”,还能汲取智慧
新京报:从《双面胶》《王贵与安娜》到《蜗居》《心术》,你俩也是一对黄金搭档了,为什么那么喜欢和对方合作?
六六:我已经忍受不了她了,她每次都说我特别想演你写的这个角色,我觉得这个角色特别好。等一拿到剧本,她就说你这里面写得最差的就是我的角色。其实是她内心里面不确定,那种感觉就是,我要去闯关了,我现在要参加一个高对抗性的游戏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闯关成功,这是她的心态。
海清:其实我很喜欢六六的戏,她的戏能够让我肾上腺素急剧上升。有一些角色对于我来说,不能让我激动,有的角色我都能预期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演方式,但是她写的我真的不知道。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安娜,开始我也不理解她为什么是那样一个人,不喜欢她,演到一半的时候我特感激六六让我演,这个角色能给予我很多的空间和养分,帮我成长。我愿意接这样的戏。
六六:她特别抠门,只挣钱不花钱的人,就是这样解释就好了。
海清:因为人是需要不断地开阔眼界,包括在创作过程当中。我其实是一个比较闭塞的人,但是六六一直跟着时代走在前面,她去上商学院,她会主动跟这个时代接轨。我有的时候不太主动,但是每次参演六六的戏都让我有机会借助她写的角色了解更多东西。她每一个角色都带给我不同的行业和领域,我的今天都是她给我塑造的(笑)。
六六:你知道海清是一个什么样的学生?很多人说智慧的获取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自己汲取智慧、认识智慧的人,第二方面是阅读智慧的书。阅读智慧的书是特别容易的一件事,因为只要是历史上无数人验证过的这是一本好书,你去读它,你一定能吸取到当中的力量。海清选择了比较容易的道路,就是她找了一个比较智慧的人来给她推荐智慧的书。
海清:她先把书都读一遍。
六六:对,我先过一遍。我把这段时间看的书截了一个提纲,她只负责给我打一个电话,我告诉她答案就行了,我们就是以这种方式在共同进步。
每个角色海清都想“霸占”,连男的她也要演
新京报:有没有一部戏可能六六想尝试和其他女演员合作,这个时候需要怎么安抚海清?
六六:我尝试了,没有成功。我每次在戏里面写一个除她以外的女主角,她就跟我说一句话,其实我觉得那个角色我也能演,我觉得里面的女角色我都能演,不打算让我的戏外包。当时《蜗居》是这样,她不想演海萍,她想演海藻,她说她觉得自己演海藻挺合适的。我就问她,你谈谈看你哪一点力量能够吸引张嘉译?后来她又说想演邬君梅那个角色,一个中年怨妇。
海清:因为我没有演过这类型的人物,后来我觉得里面那个老太太我也能演,因为老太太写得太好了。
六六:有的时候她真的是让我没有办法拒绝,这部戏说句实话不是为了她写的,但是海清老师在我去报社实习的时候就出现了,我就没办法了,后来就成事实了。现在我很害怕,我很谨慎,都不敢说下部戏我准备写什么。
海清:有一次她说下一部戏要写一个男的(笑)。
六六:我跟你说,我马上要写一部中医的戏。
海清:那我马上练扎针去了。
六六:我打算写一个男中医。我跟海清说,这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了吧。你知道她说什么?她说我扮英俊小生也很好。本来我是打算《女不强大天不容》这部戏之后就开始想写下一部戏的。
海清:我没有准备好呢(笑)。
六六:下部戏不是写给你的,没关系。
海清:不可能的。
采写/新京报记者 刘玮 摄影/新京报记者 郭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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