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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在作家虹影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你会恍惚忘记她也是一个经历过“文革”的人。1966年“文革”开始时,虹影4岁,在运动已渐趋平静的1970年,虹影8岁,和她女儿现在一般年纪,这个年纪,“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在虹影记忆中,1970年,尽管老百姓们生活依然贫穷,但学校已经开始上学,每个星期有学农、学工的劳动课,批林、批孔,这些都是除了饥饿感觉以外的童年记忆。在早些年的《饥饿的女儿》以及《好儿女花》中,这些记忆都曾被书写,而如今,有了女儿之后的虹影,在面对女儿讲述的童话中,再次提到这些历史深处的童年往事。这是女儿不熟悉的过去,虹影说,希望孩子们能知道。
架空的童话,不架空的真实童年
在最新的童话《里娅传奇》中,有一个名为葛太太的人物,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常常在江边呼唤自己孩子的名字,一头白发,萧索落寞,也因此,主人公——善良的男孩桑桑求助拥有巫术的里娅,让这位失去孩子的母亲见到了自己的孩子。大多数童话故事都是架空历史的,但虹影的童话,背景就是“文革”中后期的重庆,她记忆中的七十年代。
真实生活中的葛太太,是虹影熟悉的一个邻居,住在一个有后花园的房子里,花园里面有棵特别老的葡萄树,很少有葡萄,但是可以荡秋千,虹影和她的小伙伴们经常从院墙跳进花园,经过一片荒树荒草,在葡萄树下玩。
“我们那一带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她死了两个儿子,生活当中的葛太太真的是一夜白头,这个人永远不出门的,偶尔才出门,大家看见她走路走得很慢,很衰老,而我知道她家有一屋子的小说,有一天我觉得很神奇,我从前面的门进去,看她坐在过道里面,在一个躺椅上读书,我就想:那么厚的书里面是什么东西?她就让我进去,她也给了我一本。”虹影说,这是对她意义非凡的时刻,“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生活也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一本书它会改变一个人的生活。”
童话中没有提及的是,葛太太的两个孩子是如何死去的。两个孩子都是当时重庆红卫兵的头领,分属两个阵营,一个是“八一五”,一个是“反到底”,一个指挥岸上,一个指挥江上,在武斗中两个人都被打死,尸骨无存。而虹影记忆中这位葛太太的大儿子,会讲故事,雨果的《九三年》虹影听他讲了一个星期。
写童话,源自对童话的不满足
“我想把这个年代充分展示出来,我写这本书也有这个意思,就是把记忆深处的东西挖出来,这个世界上的人像我的邻居,他们对江边等待儿子回来的葛太太视而不见,这是一种更多的状态,但是也有例外,比如说真实的葛太太,所有人都欺负、看不起、不理会的一个小姑娘,她会给我一本书。”虹影说自己想把微茫中那一部分人性之光告诉孩子。
为什么给孩子写童话?虹影说,源自一种不满足,这一不满足来自给孩子读故事时的真实感受。在虹影看来,英国作家安吉拉·卡特改造哥特魔幻故事的时候,收集了类型,但并没有把那些血腥的东西去掉,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收集《意大利童话》,把美的质地留了下来,“这些作家在做这些的时候,他是对那些童话有不满足,这种不满足,对我来说是童话过于把现实社会和历史分割开,读这样的东西,我们失去的是对历史的断代,对我们现实生活、我们自己命运的一个断代,那为什么不把真实生活当中发生的故事讲给我们后面一代一代的人来听?”
■ 对话
把温馨放大,把疼痛湮没
新京报:在给女儿写的这些童话中写到“文革”,你有迟疑吗?
虹影:写“文革”,我没有迟疑,因为等这些孩子大了,他会发现我们所有人都是经过灾难的。灾难总会过去,要么是死,要么是存活下来,你没有别的选择,但是灾难之后是漫长的岁月,灾难之后人怎么办?我更关心经过一场灾难之后人的那种感受,一个人要面对的考验。
新京报:你会怎么处理现实历史当中那部分残酷的东西?比如在你记忆当中那些残酷的东西你会讲给孩子听吗?
虹影:认为任何东西通过文学来表现它就已经做了一个处理。比如说我写到我生活的那条街,就叫九三巷,关于这条巷子,我的脑子里面想起的第一个人是葛太太的原型,第二个是一个被人叫做“鸡奸犯”的,这人长得胖胖的,我们叫他胖大叔,他对所有人都特别好,他妻子是一个农村妇女,所以经常不在,经常会有一些年轻的男孩子在他家里,那些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工人,胖大叔对他们很好,会省吃俭用给他们做一些吃的,有一天他被抓住,说他是鸡奸犯,关了20年。我的记忆里面永远是他被抓走的样子:戴着手铐,眼睛那么垂着,特别难过。他住在七号院子,我们是六号院子,两个公安把他押着走上来,那神情永远在我脑子里面。还有一个人我小时候印象最深,这人是一个孤老头,他们说他会巫术,人们的传说中,谁骂他他会让你饭煮熟了但吃下去是生的,衣服干了可是穿起来湿湿的,他最后被打成了特务去批斗,后来有一天他就自己放火把自己烧了,但是他的火不蔓延,只烧他那个房间,他的手是放在心脏那个地方,人们把它取开的时候,整个人烧焦了,但心那个地方一点都没烧着。这些都深深地刻在我小时候的记忆当中。当我写它们的时候,我想知道他们的内心世界,而并不是写这一个事件,比如《小小姑娘》中,我会保留把孤老头的手扳开,他的心是好的,这是我想表现的。回忆的时候,以前尘封的事会出来,当你有孩子,跟他讲这些,你会发现疼痛的边缘有很多温馨的东西。我现在想把那些温馨的放大,把那些疼痛的湮没。 采写/新京报记者 李昶伟
■ 用温暖讲述苦难记忆
主题|朝韩冲突
和平与战争的问题,不仅仅存在于不同的民族之间,也可能是兄弟阋于墙,也许,后者的伤痛更是一种难以言述的隐痛。在朝鲜半岛三八线附近,有一个窄窄的非武装地带。两边的军士荷枪实弹,随时处于战争准备之中,唯有这一个非武装地带,动物植物,生机勃勃,尽显大自然的生命力。人类的彼此戒备与大自然的尽情舒展,这种反讽一般的叙事,令人深思。
主题|二战纳粹集中营
德国小镇上,一个名叫罗斯·布兰奇的小女孩,很偶然地在郊外的铁丝网里看到了一排瘦骨伶仃的人——那是被关押在纳粹集中营里的犹太人,天真善良的女孩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们送去面包,可有一天却倒在了罪恶的枪口下。整本书是一种灰冷的色调,让人压抑、窒息。与这种可怕、绝望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是两片刺眼的红色:一个是纳粹市长手臂上的红袖标,一个是女孩头上鲜红色的蝴蝶结。……故事的结尾凄美感人,女孩死了,她生前曾经站过的土地上,星星点点地开出了与她那红色的蝴蝶结一样鲜红的番红花。全书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憎恨,只有悲伤和爱以及被撕碎的希望。
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最大的愿望是做一名记者和作家,却因为希特勒发动的一场邪恶的战争,于花季之龄死于纳粹集中营。日记是安妮遇难前两年藏身密室时的生活和情感记载。作为一名成长中的少女,她在日记中吐露了与母亲不断发生冲突的困惑、与密室其他成员的相处、对性的好奇、对战争的看法、对知识的渴求、对大自然的向往、对援助者的感恩……这不仅是一名成长中的少女心灵世界的独白,更是德军占领下的人民苦难生活的目击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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