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双轨”外交中的常态与非常态

　　大国纵横

　　随着中日、中韩关系的同质化，中日韩三边关系正在形成一个等腰锐角三角形。下一步，中日韩三边经济关系有望逐步恢复至“常态”。

　　近半年来，中日、韩日两对双边关系，正在以一种政经“双轨”的方式走出低谷。

　　中日借北京APEC峰会和印尼亚非峰会实现了两次首脑会晤，初步打破了日本政府非法“购岛”和参拜靖国神社以来的双边关系僵局。借邦交正常化周年纪念之机，韩日关系也出现了解冻的迹象，韩国外长4年来首次访问日本，韩日首脑也各自在对方驻本国使馆出席活动。

　　当前中日、韩日关系的成果，距数年前各国相互确立的“伙伴关系”目标尚有很大的距离，但以政治和解为经济关系“松绑”的工作，似已初显眉目。

　　步入低谷的两对双边关系，已经对东亚地区经济一体化造成了实质性的损害，也成为彼此间社会敌对情绪产生的重要推力。从对安倍“视若无睹”到“见面敲打”，以更积极的方式规制日本国内极端右翼势力抬头的“毒瘤”，已经成为中韩两国不约而同的选择。

　　在经济领域，中日韩FTA（自贸区）谈判已经启动两年有余，但由于各种经济和非经济障碍，一直裹足不前。于日本而言，以FTA和TPP相互作“牌”，会让自身获得更多的谈判空间及收益预期。于中韩两国，三边FTA比双边FTA显然也更有吸引力。

　　随着中日、中韩关系的同质化，中日韩三边关系正在形成一个等腰锐角三角形。在最短的一边上，中韩关系步入历史“最好时期”，经济上签署了双边FTA，历史认识上具有了坚实的共识基础，政治和安全互信也在逐渐累积和量变。可以说，中韩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正在成为东亚地区格局稳定的重要支轴。

　　下一步，中日韩三边经济关系有望逐步恢复至“常态”。但想达到这一目标，仍需要把安倍政府从歪曲历史的“非常态”轨道上拉回来。

　　中日韩三边关系的脆弱之处在于，能够对日本国家走向施加决定性影响的，不是中韩，而是美国。出于现实利益考虑，奥巴马政府在日本历史认知问题上，一直坚持“外交非正式途径”和“关切但不抗议”的原则。对日本错误历史认知的“敲打”，主要是通过一些媒体、议会组织和社会力量来完成的。

　　也正是利用美国外交政策隔岸制衡、借力打力的软肋，安倍政府才敢于以满足美国“重返亚太”之需作条件，迫使美国承认其篡改歪曲历史、修改和平宪法和破坏地区秩序的合法性。通过鼓噪中国崛起的“威胁”来从美国那里博取更多的资源和“正常国家”身份，是日本当前成本最廉价的选择。

　　过去一段时间里，安倍政府对“村山谈话”从矢口否认到整体继承的立场变化表明，外部舆论有能力对日本社会的右倾化施加一定的压力和影响。疏导美国社会力量发声，形成二战史观“统一战线”，是中韩共同的国际责任。这也会让日本以非法方式走向“正常国家”的可能性更小一点。

　　□史泽华（北京外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