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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矫情,哪吒真实

2015年07月14日 星期二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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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看片】

  在由虚伪的同学、老师和破碎家庭组成的大幕布下,更倔强的王晓冰便成了最理想的少女哪吒,剔骨还父,永远活在干干净净的青春期。

  在每个初中班级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与众不同的女生,虽然许多时候,她们不过是想表现得与众不同罢了。回想起来,做作而矫情。至少在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三毛的小说,成为那些自以为个性女生识别同类的某种“接头暗号”,即便她们后来会发现,仅以阅读兴趣来认亲的同类,远不在少数。

  电影《少女哪吒》就提纯和净化出两个自视与众不同的南方小城少女。并非清澈的护城河和绿意盎然的果园,是她们共同的地盘;纸条里被放走的白马和书本里的三毛,是她们共同的秘密。导演也确实让她们如愿以偿地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了,拖着课桌的插班生李小路,从迈进宝城中学课堂的那一刻,就被面对老师时不用起立的班长王晓冰一眼瞄中。相较背景不明的外来者李小路,王晓冰是一个靠着优越家庭撑腰的班长,住着大洋房,爸爸像是第一代成功企业家,妈妈是可以随意走进课堂递上盒饭的本校老师。一个差点让我以为将滋生校园暴力和跌宕情节的故事,被导演巧妙地以缓慢的节奏和悠扬的情绪所软化。

  两个独特的女孩成为了一对在小小天地里冒险挑衅的至交好友,成为了污浊成人世界里骄傲盛开着的两朵清莲。在由虚伪的同学、老师和破碎家庭组成的大幕布下,更倔强一些的王晓冰,便成了导演心中最理想的那位叛逆少女,割肉还母、剔骨还父,永远活在干干净净的青春期。

  这位总把“这是个秘密”挂嘴边的少女哪吒,或许难讨观众喜欢。她总是突如其来的,要么将自己没入家乡的河流,再被习武的男生搭救起;要么在校会宣布对好友处分时,“转转地”甩手扬长而去;要么把决定出走的老爸叫进房间,当面砸碎镜框撕开一家三口的合照;要么在家庭会议时,脸上挂起不屑表情,然后抄起水果刀,“还给你们”。这是做作而矫情,却也无比真实的。原著小说作者绿妖曾描述自己一次因考试不好而想跳河轻生的记忆,“我站了半天,河水实在太臭了!跳不下去啊。我痛苦地走了——痛苦是真的,矫情也是真的。可这就是青春期。不知如何面对社会,索性放大并强调自己与世界的格格不入,以此抵挡世俗。”

  通过《少女哪吒》和绿妖的回忆自述,我也记起那些真实而矫情的早熟女生。毕业纪念册上,曾被写下“托马斯·莫尔的头挂在伦敦桥上,死去的灵魂在笑”,让我觉得从没认识过这个安静而成绩一般的女生;因为摇滚爱好而有着书信往来的笔友,查着字典翻译吉姆·莫里森的歌词,并抄上波德莱尔在《恶之花》里的性意象,吓得我立即与之绝交。即便到了感觉上理应代沟颇深的90后世界里,也照样有着“少女哪吒”,我一位朋友曾和男同学聊着Green Day,一个女生冲了过来,捋起袖口,“你们懂什么叫朋克吗?姐今年都自杀第四次了。”

  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时代,都有着矫情做作却又活得真实的女生,以及避之不及的懦弱男生。她们是觉得世界肮脏的叛逆哪吒,只恨脚下没有远离污泥的风火轮。

  □Seamouse(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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