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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奇葩”只是一种谈资

2015年08月07日 星期五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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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谭】

  当性少数群体权益等严肃话题以一种娱乐化的方式呈现出来的时候,我们很难期待它会对人们的“三观”带来多大的改变,反而话题严肃的社会意义很可能在娱乐化的形式中被消解于无形。

  都说《奇葩说》吸金上亿,制作方赚得盆满钵满。既有奇高的播放量,也营造出一批“奇葩粉”热烈讨论。关于奇葩说成功的经验,据说充分利用了大数据的优势,从辩题的设置、辩手的排序、嘉宾的选择等方面,都借助了网络平台真正找到观众的喜好。既说人话,也接地气。而网络平台的自由性、开放性也让话题的讨论,以比电视节目更大尺度、更激烈的方式进行。话语方式的解放,也是《奇葩说》吸引到了数以万计的年轻拥趸的秘诀。

  所以可以说,《奇葩说》的很多议题都直接来自年轻人的现实生活,比如“该不该有备胎”,“该不该向恋人坦白恋爱史”等等。听“奇葩”们的讨论,90后、80后们或许确实可以从中得到某种生活启示,以至于很多人在评价《奇葩说》时总是离不开“思想性”。

  尤其是类似情感、性别类话题,比如“该不该向父母出柜”,就是《奇葩说2》影响最大的一期节目。有评论认为那期节目是“中国视频(包括电视台,视频网站节目)史上关于同性话题做得最开悟、最透彻、最具人性关怀,案例和情感最真挚、开放、写实的一期,也是最能代表《奇葩说》节目价值和品位、风格的一期。”

  可《奇葩说》的价值是什么?在很多关注少数群体或者其他群体权益的人看来,《奇葩说》的价值就在于它被广大受众所接纳和认可,这是社会越来越宽容和开放的一种体现。《奇葩说》在无意之中被赋予了它未曾料到也未必想承担的社会意义。尤其是在这些话题还无法在当前的社会进行充分、公开的讨论,很多民间行动活动处处受阻的现实之中,这档网络节目所呈现出来的自由、开放、多元的价值观,在让观众消遣的同时,还能够让人“从中得到许多生活的勇气、经验。”

  但是,就像《奇葩说》所标榜的“表达价值观但不贩卖价值观”的立场一样,这些社会意义显然是《奇葩说》不能承受之重。虽然导师和辩手们在节目中“脱下了虚伪假面”,但本质上它仍然是一种表演。观众们的情绪可能会在某一刻被辩手们的“真情流露”或者强大的逻辑所击中,甚至感动流泪,但是看完节目之后,这种情绪还能持续多久?他们能否对这个话题进行持续的、深刻的思考?如果不能,那么他们的价值观、行为方式还会因为那一刻的“电击”而改变吗?就像马薇薇在“该不该向父母出柜”那期节目中所言,那些在网络中支持你的网民,大部分不过是“键盘侠”罢了。

  尼尔·波茨曼在《娱乐至死》中指出了这样一个现实,印刷时代的没落和电视时代的到来,会使印刷时代的高品质思维以及个性特征面临致命的威胁。一切文化内容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而且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毫无疑问,我们今天就面临着波茨曼当初预言的文化危机。

  当性少数群体权益等严肃话题以一种娱乐化的方式呈现出来的时候,我们很难期待它会对人们的“三观”带来多大的改变,反而话题严肃的社会意义很可能在娱乐化的形式中被消解于无形,人们甚至可能因为沉湎于酣畅淋漓的表达所带来的感官快感,而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行动的力量。

  蔡康永在节目中飙泪讲述自己生活的艰辛让很多人动容。但看完之后呢?大家关注更多的并不是性少数群体权益的改善,而是多了一个谈资。这是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事实,可它却真实地发生了。

  □杨三喜(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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