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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居终南山,看上去很美

2015年09月30日 星期三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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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微知著

  对小资的隐居,基本呈现清一色对“桃花源”的艳羡,隐藏了很大的误导性。选择性的报道,不仅片面地美化了这种生活,还有意遮蔽事实。

  这几天,“隐居终南山”再度成为热词,是因为媒体和网络对如是、周杰这对年轻的隐居夫妇的报道:“青山、绿水、蓝瓦,品茶读书;布衫、草帽、小铲,采药看病。这就是2000年毕业于西安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的如是和丈夫目前在终南山里的状态。”如是曾在渭南一家医院上班三年,后来停职进修。去年开始与丈夫一起山居终南,采药、熬药,治病救人。报道说他们是“为了慢生活”,网友评论中也热切地表达了对他们这种隐居生活的向往:“逃离城市里的拥挤、污染、雾霾和垃圾食品”。配合着文字的,还有二人在山间大量的美图。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种向往里,画风有点不对。

  首先,这对夫妻在山上行医,给村民治病,有没有行医资格?妻子是临床医学专业毕业的,但她声称,“治病药方来自老军医刘衡和出家的师傅”,看起来非常像是“非法行医”。夫妇二人在终南山用老军医的秘方行医,叫人无法不联想到开办终南山医院的胡万林。

  当然,如果他们确实已取得行医资格,这种山居生活就无需苛责了。只是这种语焉不详的新闻报导很令人揪心。说白了,那不像报道,而是对某种不了解的生活方式赤裸裸的传销。你只顾着自己隐居终南山,也不管人家终南山受得了受不了。

  没错,国外也有一些环保主义者会采取更极端、更离群索居的生活,来从事隐居实验、环保实验。虽然我未必欣赏那些“疯子”的狂热精神,但他们在探索一种可能,是一种生活方式上的“极限运动”,自己承担后果好了。但和国外的隐居实验能够较为真实地呈现实验中的苦难、危险、乐趣和矛盾不同,国内报道对这种小资的隐居,基本呈现清一色对“桃花源”的艳羡,隐藏了很大的误导性。选择性的报道,不仅片面地美化了这种生活,还有意遮蔽事实。

  个人有经济实力,辞去工作,去山间休个闲、度个假,没问题;但舆论导向鼓吹这种生活,就滑稽了:那是对真正生活的隔膜。你看看人家夫妻二人,城里有生意,租得起山间的好房子,他们身上的衣物一看就是好料子,想必也不便宜。过段时间人家呆腻了,开着车回城,一点儿也不耽搁他们的中产生活。他们不是村民,不需要对大自然负责,他们有的是退路。

  其实这不是个案,网上一搜“隐居”,新闻比比皆是。我对当事人没有什么意见,我反感的是那种导向。隐居多数目的是减少消费,变相地消耗着当地的资源,透支着当地人的信任;等村民们终于疲惫了,天真淳朴的边际效应减少了,隐士们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带不带走云彩还说不定呢。

  据说,朝阳区有三十万散养的“仁波切”。城里人真会玩,现在,手串、红木、国学、“仁波切”,还有中医,都是中产新的标配。有的中产们玩儿厌了,开始玩起隐居。说白了,隐居或许也是一种新的“仁波切”,但那是真正的信仰真正的皈依吗?

  □侯虹斌(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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