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高莽回忆阿列克谢耶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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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时间2015年10月8日晚上七点钟诺贝尔文学奖公布那一刻开始,俄语翻译家、八十九岁高龄的高莽家里的电话就持续处于占线状态。高莽最近身体不好,人消瘦了很多,但从七点钟到记者到他家的八点钟,电话一直没有停。今年摘得诺奖的这位白俄罗斯作家尽管近年一直是诺奖的热门人选,但真要论熟悉她作品的人,却并不容易找到。高莽是早期翻译阿列克谢耶维奇的译者之一,大概也是见过、亲身接触过她的少数中国人。尽管疲惫,高莽说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很高兴,“她这条路子,和别人不太一样。我觉得应该得。”
年纪大了,很多陈年往事已经记不起来。但高莽还记得见到阿列克谢耶维奇是八十年代末,在一个访华的苏联代表团中。高莽说,那时候阿列克谢耶维奇还很年轻,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是当时来的代表团中最年轻的一个,刚出了没几本书。
“我记得她特别朴实,话也不多,说自己写作是跟谁学习的,说自己没参加战争,写那些战争是怎么做采访的,很真实。后来我和她通过几次信,就是聊聊家常,说说她新写了什么东西。信已经找不到了,但我还记得是从欧洲某个城市寄过来的,信上还有她住的房子,在一个山头上。”
1979年12月,苏军入侵阿富汗,1989年2月戈尔巴乔夫命令从阿富汗撤军,这场战争打了10年,比卫国战争长一倍。高莽见到阿列克谢耶维奇的那个冬天,并不知道她即将要写一部关于这场苏联境外战争的作品,也没想到自己会翻译这一本《锌皮娃娃兵》。
1990年末,高莽在苏联《民族友谊》杂志第七期上读到了《锌皮娃娃兵》,读罢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会翻译这部作品?高莽说当时也有一定的政治因素,因为中国从多年前的亲苏变成了与苏联保持距离的关系。另外一个原因是阿列克谢耶维奇的文字浅显易懂。高莽说,阿列克谢耶维奇的作品绝大多数是真实的历史事件,她的工作方法是逐户做访问,“这很不容易”。
高莽说:“她的观点在作品中都有(呈现),她没有掩饰自己的政治观点。”阿列克谢耶维奇笔下的阿富汗战争,是与官方和公众媒体所呈现的不同的战争,她写了战争的另一面:盲目、绝望、无意义。
正因为如此真实的残酷,一些在战场上牺牲了孩子的父母一次次把阿列克谢耶维奇告上法庭,因为他们没法接受自己的孩子参与了这样一场残酷而没有意义的战争。高莽说,前几年,只要有白俄罗斯人来中国,他都会向对方问起阿列克谢耶维奇,“主要是问问她的作品在白俄罗斯能不能得到承认。对方告诉我她回到白俄罗斯了,我很高兴她没有成为侨民,没有一直漂在国外。”
S.A.阿列克谢耶维奇作品中文版
《我是女兵,也是女人》
九州出版社 2015年10月
超过100万名15-30岁的苏联女兵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她们中有医生、护士,还有伞兵、坦克兵、重机枪手、狙击手等。本书真实记录了她们亲历的那些感人泪下的故事,还有战火中伟大的爱情……书里所有的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大量内容曾被苏联官方严禁出版。这些女兵眼里的战争,与男人们的描述截然不同。这些女兵的回忆,会让你感受到二战中最直观的冲击和从未有过的强烈震撼。
《我还是想你,妈妈》
九州出版社2015年10月
卫国战争期间(1941-1945),数百万苏联儿童死亡,本书是幸存者的口述实录。战争发生时,他们只是2-12岁的孩子。这本书就是孩子们眼中战争的真实再现。
他们是战争最公正,也是最不幸的见证者。儿童眼里的战争,要比《我是女兵,也是女人》一书里女人的视角所记录的战争更加惊人。
《锌皮娃娃兵》
九州出版社 2014年8月
1979年12月,苏军入侵阿富汗。很快,阿富汗各派游击队逐渐结成联盟,同入侵者和阿富汗政府军展开了游击战争。本书记录了阿富汗战争中苏联军官、士兵、护士、妻子、情人、父母、孩子的血泪记忆,是20世纪纪实文学经典作品。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
花城出版社 2014年7月
本书为当代罕见的纪实文学经典,记录了人类史上最浩大的科技悲剧:1986年4月26日,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反应堆发生爆炸。作者用三年时间采访了灾难中的幸存者:有第一批到达灾难现场的救援人员的妻子、摄影师、教师、医生、农夫、当时的政府官员、历史学家、科学家、被迫撤离的人、重新安置的人,还有妻子们祖母们……每个人不同的声音里透出来的是愤怒、恐惧、坚忍、勇气、同情和爱。
新京报记者 李昶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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