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儿子上《变形记》吃苦、做厨师精通中西美食、曾梵志亲自为他画肖像,这还是那个唱《爱情鸟》的歌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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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做饭的歌手不是好爸爸,忍不住又要借用到这个万能的造句模板。与《爱情鸟》绑定多年,以美食主持身份行走江湖的林依轮,近日又多了一个新标签——国民公公。因为大儿子林子濠参加《变形计》可圈可点,林爸爸被网友大翻旧账。懂美食、有收藏、儿子懂事……就这样,他被冠以了“人生赢家”的定语。“我也有看到一些报道,说我是人生赢家。有赢家,就会有输家,那谁是输家呢?我在想这个事情的时候,参透到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赢得了生活,这个是我自豪的,也比较在意的。”在接受新京报专访时,林依轮饶有兴致地分享了近日的感慨以及青葱岁月时的各种剧情,末了,在被问及接下来的路线与计划时,他则意外地留下了颇具悬念的四个字——“未完待续”。
美 食 家
出国前,临时抱佛脚学了两招
结果真的在饭馆打杂当厨一年
1990年,出国潮。因为有亲戚在那边,所以也加入了这个队列。出去前也怕,不知道干什么,虽然自己是唱歌的,但是玻利维亚的人不听中文歌,于是走之前去学了三个月的厨师培训,临时抱佛脚,以备到了那儿有个万一。结果到那儿发现,根本就没有万一,你只能干这个。正好赶上当地第二大的中餐厅招人,我就去了。被问会什么,不敢说会做饭。人家招厨师,万一炒俩菜老板不喜欢,工作就没了,于是说会切菜。那就切切看看,大厨说还行,那你就做砧板。大概一个多月以后,跟大家都熟了。大师傅们下班是不给自己做饭的,都是小工做。有一天,他们点名问我,“你是北方来的,会做北方菜吗?”我说会做,“那你给大家做一点”。我说“不喜欢吃怎么办?”“没事,随便做,我们不讲究”。结果,做了一桌儿,麻婆豆腐、鱼香肉丝、饺子、醋熘土豆丝……全吃光了。被问说你学过?不敢说学过,就说喜欢。“那以后你多给大家做做”。于是接下来他们下班就是我来炒菜。
磨了半个多月,精于生意的潮州老板就给我上了菜牌子,加了饺子、川菜等等,结果很受欢迎,就这么开始上了灶台。(出道了)对,出道了。后来光炒我自己的没意思。厨房四个师傅,一个香港的,一个潮州的,一个中山的,还有一个顺德的,都是广东菜系,而且做得很好吃,我就开始研究,感兴趣的就学着做,你教我这个,我做那个给你们吃吃。就这样工作了一年多。
其实后来回国,也是因为这些朋友劝回来的。跟大家熟悉了以后,有时候累了就一起去餐厅吃饭唱卡拉OK,他们说你唱歌唱得太好了,我才说出国之前就是唱歌的。(各种深藏不露啊)对,于是有结婚、过生日、开Party的,就请我去吃饭,吃完给他们唱歌。那时候,我长到190多斤(图1),在当地华人圈小有名气,“有一个高个儿胖子,唱歌唱特好”,类似这种。很多朋友说,你刚20多岁,唱歌唱这么好,必须给自己一个机会,厨师是一辈子的,手艺丢不了,唱歌是青春饭,回去吧。然后因为一些突然的变故,决定回国了。当时在飞机上还在想,给自己五年时间,不行就再回来。再后来,1993年,有了《爱情鸟》。剧情就是这样的。
美食哲学
“不时不食,很重要,大味至真,也很重要,这是我做菜的初衷。”
不要以为做饭很简单 光炸酱面,炒酱就要一个小时
我的拿手菜蛮多的。有些人聊天会说到红烧肉拿手,西红柿鸡蛋做得好,我样样拿出来大家都喜欢吃,所以没有“最”字。要分季节、食材,大家来你家,有人想吃川菜,有人想吃炸酱面,口味不一样。要说费工夫的,卤味算是比较有难度的。如果要给朋友做卤肉,早上七点半就要去市场挑食材,八九点回来开始做,晚上六七点出这个菜,差不多需要耗费一天的时间。
开始做美食节目后,有机会去到很多米其林餐厅,采访各地名厨。后来我出了两本美食书,其中一本叫《妈妈的味道》。为什么出这本书?因为我发现跟很多厨师聊天,他们都会说,“我进厨房给你做一道最拿手的菜,这个餐厅里任何一个菜都比不上”。端上来,吃完,通常会被告知这是我小时候妈妈做的或者爸爸做的菜,是儿时记忆里最难忘的部分。所以根据这些故事我写了这本书。很多时候朋友到我家里吃饭说,“哇,吃到小时候我妈给我做菜的味道”“你妈怎么给你做菜?”“不要那么多的调味料,油盐酱醋糖,就是新鲜市场买回来的食材,鸡蛋、肉”。
至于我自己,小时候“妈妈的味道”是煎蛋饺。其实在我家里,不仅是妈妈的味道,还有奶奶的味道、舅舅的味道。因为我们家是满族人,小时候在北京生活,吃炸酱面(图2),不是现在说赶不急吃一顿炸酱面,凑合凑合。炸酱面是不能凑合的,炒酱要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面码至少有十个,怎么能凑合。这个酱从一开始放下去没什么味道,到炒一个小时以后,小四合院满院飘香,然后每一种菜码得特别整齐,黄瓜一边切丝,一种切段儿,特别讲究。
我舅舅那边是天津人,每年过春节的时候回到舅舅家,他都是提前十天开始准备那顿晚饭,很多东西都是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预置。我记得大约小学一二年级,那时候帮舅舅打鸡蛋,一盆鸡蛋的蛋黄让我打。反复问他,“好了吧”“没好”,一直要把这个鸡蛋打到什么程度呢?打到筷子可以插在蛋黄上,不倒。更重要的是把这个盆翻过来,那盆鸡蛋都不会掉出来,必须要打成这样,才可以上蒸锅去蒸。所以那时候记得舅舅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打鸡蛋,印象特别深刻,就觉得做饭是必须要付出时间和努力的。
收 藏 家
收藏哲学
“如果这件东西放在你家里五年十年,看着依然喜欢,那这件东西就是你的。”
本来就是吃饭玩玩 结果受到耳濡目染
上世纪90年代末,回到北京以后,我与一些艺术圈的朋友发生了交集。当然,他们都是现在的大腕儿了。因为我喜欢和自己的乐手玩,他们身边有很多国外的乐手,从而结识到了一些使馆的人,再拓展到早年的一些艺术家。然后一起吃饭、一起打保龄球,这样慢慢就认识了。已成名的艺术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都有各自的理想,而且专业出身,功底扎实,出来不是给你讲凡·高、莫奈,而是聊哲学、弗里德里希之类。他们心中的大师是培根、弗洛伊德等等。我说弗洛伊德不是研究哲学的吗?不是,人家是画画的,然后扔一本书给我,我就自己在那儿翻。真的是耳闻目染,我也开始看西方的绘画史、一些古典的绘画。我第一件收藏是一幅小画,也是当代的作品。时至今日,我的收藏也不成规模,因为很多收藏家是分方向的,有专门收雕塑的、收装置、视频作品的,而我没有分类,纯粹为了自己喜欢。
艺术品买来不是为了卖的 无所谓市场只有是否喜欢
收藏艺术作品,很多人会问花几十万、一两百万买一个,值吗?如果你这么聊我就没法儿跟你说了,因为买艺术品前你首先要了解这个体系,才知道你下手买的这个是不是一件好的东西。有时候,我带朋友去艺博会,他们说这个太好了,我说这个是仿的谁谁的,他说不可能,我马上上网找出来原作。当你了解到艺术家的脉络时,就知道该怎样去购买艺术品了。这就是为什么看艺术展前,要先去翻阅艺术家的简历,了解他的成长。如今有很多渠道收藏到艺术家作品,以前是跟艺术家买,现在是通过画廊、艺博会。想找他以前的、你喜欢的作品,那么你要去拍卖市场。
其实真正说收藏除非做成一个学术,要不就要想自己喜不喜欢,如果这件东西放在你家里五年十年,看着依然喜欢,那这件东西就是你的,不要考虑市场不市场的,其实摆在家里的很多作品都是很有市场价值,但是我没有卖。我买来不是为了转手去卖,说实在这些作品买了马上就卖赚不了多少钱,都是摆着十年二十年。
好画多磨型——曾梵志《自画像》
这幅未曝光过的油画,是梵志特别好的一个作品,会成为他肖像里面的经典。所有我的艺术家朋友,包括画廊的朋友看过之后都觉得很好。他现在在做个人美术馆,非盈利的,希望我把这张捐给他,我说我不舍得。(笑)剧情发生在几年前,与曾梵志是多年的朋友,我一直期待他能够为我画一幅肖像。拍了几次照片,最后梵志对我说,“依轮,一直不知道怎么画你,其实你在我眼中跟大众看到的是不一样的,让我画一张拿着话筒很帅的你,我画不出来,以我们的感情、我个人艺术创作的角度都不可以随便发挥。我们两个之间,真的不能那么做。”第三次拍照完以后,他终于开始动笔,而且特别好,于是就诞生了这幅有故事性的人物肖像。
好画多磨型
——刘野《西小姐》
刘野是一个产量极少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跟你是朋友才给你画。他从1990年开始卖自己的作品,到现在刚出了一本画册作品集,加起来总共200多张。我一直说,“我有你的画,你能不能给我画张画或者画张我的孩子”。“依轮,你不要逼我,你知道我本身产量就小,况且你已经有我的东西了。”之后,老婆过生日,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我又找到刘野,“你不画我,要不画我太太。”因为我们彼此都很熟悉,于是就给了他一张我太太的照片。有一天约出来见面,他说“你别嫌我,我不会画那种漂亮的,不是我的风格”。结果我一看,太喜欢了,画得太好了,按照他自己的风格把我老婆画了出来,非常妙。
性情所致型
——向京《童年》
这是向京专门为我做的,捏的是我的小时候,基于我的一张照片。有一次我跟向京、(王)中磊、还有张兰一帮人聚会,是我组织的白羊座生日Party。那一天,向京特别感动,说“依轮你做得特别好吃,大家又玩儿得开心,我也没送你礼物”,房间里摆放着我小时候的照片,她就说“你把这张照片给我,于是我就给她了。三个月后,就收到了这个有故事的作品”。
一见钟情型
——周春芽《绿狗》
收藏过程中,一见钟情的作品也是有的,就像那幅《绿狗》。这张作品作展的时候是在上海,我去看了,特别喜欢。因为我属狗,然后给了我个报价,但太太说家里已经摆那么多东西了,不要再买了,就错过。过了几年,我还是喜欢,后来这个作品也出来了,我就决心必须要买,所以就把它带回家了。有种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意思。
国民公公
人家后宫佳丽三千,我儿媳妇三千
新京报:说到《变形记》,林子濠受到各种关注,也上了热门微博,很多网友给了你一个“国民公公”的新Title,也去你微博留言,很好奇你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林依轮:大家对我家林子濠的喜欢,我很开心,然后来我这儿开玩笑,我觉得这也很正常。后宫佳丽三千,我这好,“儿媳妇”三千,好玩,我现在跟“儿媳妇们”玩得很开心。
从小到大我和儿子就是各种博弈
新京报:节目里谈及对儿子的教育,“两岁英文、五岁钢琴游泳、八九岁羽毛球网球、十二岁拳击滑板、热衷艺术”这个桥段被高频提及,这些学习是他自发的还是你的安排?
林依轮:我要求他去学的。我儿子是个很有个性的孩子,他很小就有自己的思想,喜欢网球,觉得好玩,找了个教练,到那儿后发现网球要这么辛苦地练习,想放弃。我说那不行,给你找了教练必须好好练,他就反问为什么。我说现在你的脑子是一个干海绵,你滴一滴水马上就会被吸收掉。像爸爸的脑子已经木了,里面全是水,再往里面滴也进不去了,我现在必须要教你很多东西,这是你人生成长的阅历。所以从小,我跟儿子在这个方面就有各种博弈,这也是我为什么把他送去《变形记》(上图)。
家里就我傻白羊,夹缝中求生存
新京报:参加完这个节目,儿子有哪方面的变形,是你感觉到了的?
林依轮:我觉得这次子濠回来,他对家人的感觉变得不一样了,开始眼里有人了。以前有次,他跟我说:“爸爸,从生下来到现在,我除了吃饭睡觉为自己,其他什么是为自己?”有时候我跟他争得脸红脖子粗,特生气,而他会说“爸爸,我现在也是青春期,我也很不容易”,要不就是把星座拿出来事,“爸爸,我是天蝎座”。我老婆摩羯,老二水瓶,他们都绝对强势的,哥哥妈妈最聪明,老二有自己的爱好,不理我,就我一个白羊傻星座,夹缝中求生存。(笑)
新京报:基于你的基因,他现在有没有往艺术方面发展的意向?
林依轮:我昨天还跟他说,很多阿姨喜欢你,如果有人请你上节目去不?他说为什么要上?我说《变形计》不也是节目,他说那是体验生活,“我不要做明星,我要搞艺术,做艺术家。”他现在最喜欢绘画、电影、设计。画画他画得还不错。最近在迷说唱,天天在家做音乐。好家伙,我说我都听到了,那些英文都是骂人的,你不要学。他说爸爸你干吗光听人家骂人,你要听人家的音乐。我说不准学脏话,他就给了我一个惯用表情,让我崩溃的表情。
采写/新京报记者 古珺姝 摄影/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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