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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松:让新闻信念薪火相传

2015年11月11日 星期三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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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松 央视知名主持人、新闻评论员。2000年被授予“中国十大杰出青年”。新京报记者 王嘉宁 摄

  新闻还在这,我就在这

  白岩松 (中央电视台新闻评论员)

  眼前这个人他有一点酷/手不释卷总拿着茶壶/经常也会跑一会儿步/爱着巴蒂更爱师母/他让我抛开陈旧教科书/他教我读懂人性的最初/新闻不是曾学的面目/我在这里重新起步/老白,老白,我们去哪啊/因你新闻世界变得很大

  东西联大的学生们用《爸爸去哪儿》的曲调,这样唱着他们的校长老白。

  白岩松说,“如果哪天不做一线新闻了,我会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

  老白在这,我们就在这

  白岩松的很多老伙伴儿都离开了新闻行业。

  9月16日,白岩松在新书《白说》发布会上被问道:央视有本事的主持人都走了,你为何还不辞职?

  这是他今年反复遭遇的提问。敬一丹退休了,崔永元当老师了,陈虻去世了,他扶持过的明星主持人柴静、张泉灵也离开了央视。

  “对,我就是那个没本事的人。”白岩松自嘲。旋即,他一字一顿地说,“新闻还在这,我就在这。”眉宇间又出现了那个“川”字。

  从1985年考入北京广播电视学院(现中国传媒大学)新闻系始,今年是白岩松接触新闻的第30个年头。

  单位楼道里,这位“前辈”常被新人拦住要求合影,“他们看我,就像看动物园猴山一只知名的猴子。”这让白岩松有些尴尬,感觉自己跟别人拉开一条长长的沟。

  这种孤独感包括周围的人对他很少再提要求,栏目组制片人、主任都比白岩松小。“我经常问自己,可不可以依然像一个新闻民工一样,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白岩松说,守时敬业,守土有责,他依然相信,新闻的力量可以让世界变得更好一点,至少更多时候,守夜人的坚持可以不让世界变得更坏。

  《新闻1+1》主编孔茜说,该栏目组是目前央视最为稳定的团队之一,很少有人离职。“老白在这里,我们就在这里。”

  “不正常的年代”

  白岩松很怀念在央视的头7年。

  那时,他的周围是一群才华横溢、热情高涨的同伴,工作时,创意、点子一箩筐一箩筐地冒出来,讨论可以通宵达旦;有分歧时,下级可以拍着桌子和上级吵架,那感觉“欢蹦乱跳地像个孩子一样在空白的场地上奔跑”。现在回想,他说,“那是个不正常的年代”:不用论资排辈,一切都是新的。

  他一直说“幸运”,感谢那个“不正常的年代”。

  2008年,《新闻1+1》开播,成为新闻评论员的白岩松,开启了“说话得罪人”的时代。

  面对不作为的地方政府,他会直接点名,一句句质问违规之处。经常有人跟他说:“你这话说得有点狠呀。”白岩松反击:“一个不得罪人的新闻评论员不是合格的新闻人,如果被所有人喜欢,那是种悲哀。”

  当然也会有选题被否定,节目被毙的沮丧时刻。但年岁渐长,他学会迂回,提供新的选择方案给上级,往往能推进一点点。“拍桌子是容易的,但如果想要改变,那就要忍很多你不能忍的东西。”

  冀望后来人

  东西联大是白岩松个人开设的“新闻私塾”,自2012年起,每年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人民大学、中国传媒大学招收11名研究生(有时10名),按照白氏教学方法培养,每月上两天课。

  在他的课堂上,当天值日的班长是扑克牌抽出来的,发言的前后是用扑克牌决定的,扑克牌是联大的象征,大多数事物都是由抽扑克牌决定,“给学生熏民主的风气。”

  在学制两年的联大课堂上,第一年教新闻与历史,第二年的课程主要是人生与人性。师生的交流是平等、开放的,讨论问题几乎没禁区,课后作业是读书、听音乐、看电影、纪录片。白岩松说,他想给新闻教育添加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把学生培养成丰富、有趣,大写的人,做新闻才能有韧劲、长久。”

  对于媒体的大环境,其实更让白岩松焦虑的,不是谁走了,而是谁来了。“比如一张报纸走很多人,但来的人更多、更优秀,你会怕吗?”

  那些老的过往还在

  30年前,新闻并不是少年白岩松的梦想。那个在内蒙古草原长大的孩子渴望远方,离开小县城是他的全部梦想。

  1985年,白岩松负笈进京,时值中国快速改革的年代,校园里涌动着理想主义气息。那时的小白意气风发,喜欢朦胧诗和摇滚乐。

  听说顾城要朗诵诗歌,他和同学们大老远地跑去沙滩一带寻找,把所有的零钱用来买崔健的专辑。

  一种家国情怀在当年的小白心中扎根,“经历过80年代的大学生没办法只关注自己,我们和国家、时代有种隐秘的联系,大多数人都有一种冲动和愿望,希望这个国家、这个时代变得更好,希望自己能为这种改善去做点什么。”

  30年后,他仍会为崔健的一首歌、海子的一首诗潸然泪下。

  每次年底部门聚餐,必须大醉,让老婆接回去。“和自己部门人喝不好酒,那不是自己人。”每周要踢一场足球,跑步4次。他车上常备一双运动鞋。有个夏天的晚上,做完直播,路过故宫,把车一停,从东华门绕着故宫跑一圈。

  有时候路过东四,绕着曲别针一样的胡同跑。跑在午后的胡同里,遛鸟老头的光影投在斑驳的老墙上,鸽哨的声音还在,那些老的过往还在。

  同题问答

  1 新京报:你少年时理想是什么?

  白岩松:少年的理想就是离开那座小城市。如今离开了,又怀念。

  2 新京报:生命中,哪些东西是你一直坚持的?

  白岩松: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必须得到保证。

  3 新京报:你使用过的最多的单词或是词语是什么?

  白岩松:是否。

  4 新京报:你最伤痛的事是什么?为什么?

  白岩松:美好事情的不可挽留。以各种方式的出现,小到一场酒席的曲终人散,大到你的搭档事业伙伴离开你,大到一个事业的停滞不前,曲终人散。

  5 新京报:你觉得自己最奢侈的是什么?

  白岩松:时间。我最奢侈的事情就是每个月用两整天的时间给孩子们上课,足够奢侈,但很开心。还有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我希望大家能来做,就是浪费时间,闲呆着,喝喝茶,看看书,最美好的时光都是用来浪费的。

  新京报记者 萧辉 实习生 沈威 北京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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