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赞诺夫
【一种怀念】
梁赞诺夫是俄罗斯电影艺术的常青树,他的艺术生涯长达66年,其间创作了10余部文献纪录片和近30部故事片,其中大部分是反映当代普通人生活的喜剧,这为他赢得了大量的观众和荣誉,在俄罗斯他被誉为“喜剧教父”、“每条狗都认识的人”。
一周之前,俄罗斯电影大师艾利达尔·梁赞诺夫刚刚度过自己的88岁生日,昨日听闻他离世的消息,顿感惋惜,过了几秒钟,脑海中浮现出他于1991年拍摄的影片《天堂》中的一个镜头:一队老人在树下缓缓地走着,抬起头,发现费佳突然飞了起来,他一面向上升一面放声大笑,高喊着:“再见啦!我感觉很好!这就是幸福!”每每看到此处,观众都会潸然泪下。
梁赞诺夫是俄罗斯电影艺术的常青树,从16岁考入苏联国立电影学院,到82岁执导最后一部影片《音乐人生》,他的艺术生涯长达66年,其间创作了10余部文献纪录片和近30部故事片,其中大部分是反映当代普通人生活的喜剧,这为他赢得了大量的观众和荣誉,在俄罗斯他被誉为“喜剧教父”、“每条狗都认识的人”。退休之后,梁赞诺夫仍笔耕不辍,在位于瓦尔代的乡间别墅中写下了大量诗歌和短篇小说。
在中国,梁赞诺夫的影片无疑也是最受欢迎的,甚至对于中国本土电影具有不可忽视的启蒙意义。在此之前的苏联电影受意识形态的影响,大多只关注重大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追求宏大的场面和崇高的精神。梁赞诺夫登上影坛的年代,政治空气趋向缓和,他率先把目光投射到普通人的身上,同时发扬了俄罗斯深厚的喜剧传统,把讽刺和抒情结合得天衣无缝。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影片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陆续被译制成中文,在电视台播放,观众几乎无一例外地成为他的忠实追随者。当时中国人也刚刚开始放眼世界,重新关注自身的处境,重新建立生活的坐标,梁赞诺夫的影片恰逢其时,为中国观众提供了现实的参照和想象的对象。
比如《办公室的故事》,先不说剧情,仅仅是展现“机关日常生活”这一点,就能吊足观众的胃口(那时衙门里的事儿还是禁忌话题,但往往又是大家八卦的焦点)。对于成年观众,梁赞诺夫的“爱情三部曲”(《命运的拨弄》、《办公室的故事》和《两个人的车站》)有着恋爱教科书的“浪漫”意义;对于青少年观众,《意大利人在俄罗斯的奇遇》的魔力简直无法抗拒,为此很多人专门跑到北京动物园去看狮子,幻想着狮虎山下也埋着宝藏。这些家喻户晓的影片自然也成为中国电影学习和模仿的对象,从陈佩斯的喜剧电影,到冯小刚的贺岁片,很难说其中没有梁赞诺夫的影子。
基于善意讽刺的幽默感正是梁赞诺夫影片的灵魂。在俄语中,他的很多影片都被冠以“抒情性喜剧”的标签,显然跟当代都市舞台上的“爆笑喜剧”“无厘头喜剧”“减压喜剧”有着本质的不同。在《毫无根据的答案》一书中,梁赞诺夫写到“很遗憾,幽默变老了,将要死去。我所谓的幽默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而是在特定时代背景下产生的那种特有的幽默。”
进入90年代,苏联解体之后的十来年,俄罗斯影业几近崩溃,很多导演不得不提前“下课”。而梁赞诺夫仍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力,这一时期也是他电影生涯的第二个高峰,其中《天堂》和《老马》延续了以往作品对于普通人的关注,不过与早期的代表作相比,多了些许的悲凉和哀婉,毕竟苏联解体给俄罗斯人民的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
虽然梁赞诺夫的主要成就是在电影领域,但他的很多作品在拍摄电影之前,都是先在舞台上与观众见面的,比如他亲自参与编剧的《命运的拨弄,或蒸得舒服!》《办公室的故事》(原名《同事》)和《车库》,以及改编的《残酷的浪漫史》《亲爱的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卧室的钥匙》等。对于这些剧作,中国观众也不陌生。《命运的拨弄》早在1987年就由中央实验话剧院搬上舞台(导演文兴宇,主演韩童生、冯宪珍等);1989年人艺排演了他的《车库》(导演夏淳、顾威)。
近期,《办公室的故事》也将首次登上中国的舞台,导演亚历山大·库金在来华执导本剧前夕,曾与梁赞诺夫通了电话,梁赞诺夫得知此事非常高兴,并预祝中国演出取得成功。不想,他没能等到这一天。不过,放映他的影片、排演他的剧作,不正是对他最好的怀念吗?
□崔文嵚(演出策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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