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柯俊雄不需要解释

　　【一种怀念】

　　柯俊雄这一生，身份与头衔变换了许多个，可盖棺论定时被记住的还是电影里的“柯大帅”。他在人生里扮演豪气万丈的“大英雄”角色，只不过“英雄”还是“枭雄”、“君子”还是“流氓”，都得在时势背景的底色下显现，每个时代人的解读又是多么的不同。

　　12月6日夜，叱咤台湾影坛近半个世纪的“影帝”柯俊雄因病逝世。早先人们已知晓他得癌。不过看到讣告才惊觉，生于1945年的柯俊雄今年不过才70岁，只比秦汉大一岁，比谢贤小足足九岁。相比之下，柯俊雄暮年形象苍老恁多，而亦正亦邪的人生始终霸气十足。

　　生于高雄的柯俊雄，初中毕业进入金狮影片公司，从群众演员做到男主演，拍闽南语片。令他开始大放异彩的是1965年普通话电影《哑女情深》，年方20岁成了第一代“琼瑶小生”。琼瑶评价他，“与我要表达的强而有力的男性形象很吻合”，经典之作还有《春归何处》《家在台北》等。1967年，柯俊雄因主演《寂寞的十七岁》，成为台湾获亚洲影展影帝的第一人。

　　不过柯俊雄的演艺之路远不止做个爱与青春的“宠儿”，作为“强而有力”的硬汉，他留在影史最光鲜辉煌的角色是上世纪70年代饰演的一批正义凛然的军官。1974年他在《英烈千秋》中饰演张自忠，再获亚洲影展最佳男主角。次年他主演台湾著名抗日影片《八百壮士》，饰演在四行仓库率兵抗敌的团长谢晋元。在《黄埔军魂》里，柯俊雄继续扮演军官，并于1979年首度获封金马奖影帝。年轻得志的他很早就开始当导演，自编自导自演的《我的爷爷》在1982年拿过巴拿马国际电影节影帝。

　　戏如人生，尚未到中年，柯俊雄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大哥”气场已经十足。他两度组建电影公司，勇当中流砥柱，积极跨界，不甘蛰伏于圈内当个演员。只是，健硕正气的样貌渐渐变得臃肿，“影帝”光环退却的时候，一桩桩丑闻如沉渣泛起。

　　有关柯俊雄涉足黑道、“只手遮天”的各种传闻极具传奇色彩，最出名的要属至今风传的1980年古龙“吟松阁斗殴事件”。此外，今天很多人提到柯俊雄，还会将之标签为“逼舒淇拍片”的“影帝”。90年代中期，柯俊雄以极低片酬签下刚出道的舒淇，并自当男主角与她拍电影《灵与欲》，演尽香艳肉戏，解约时又百般刁难。欺负后生女会有意想不到的后遗症，随着舒淇走红，这段不堪往事被一遍遍重提，历久弥新。

　　柯俊雄后期最重要的作品是《诸葛孔明》与《一代枭雄——曹操》，“曹操”更是让他在1999年再度斩获金马奖影帝奖项。此后，他更积极地活跃于政界，人生也如“一代枭雄”，始终游走在“正邪之间”，彰显着旺盛的生命力。

　　台湾资深艺人侯杰批评好友柯俊雄“大男人又风流，尤其对女人有侵略性”“他像个野兽”。尽管阅女无数，柯俊雄承认的女人只有两任妻子。1967年，他与年长自己4岁的“宝岛第一美女”张美瑶共演电影《春归何处》，1970年又一起演出白景瑞的《再见阿郎》。两人戏里戏外情投意合，1970年举行盛大婚礼，成就当时台湾著名的高颜值夫妇。婚后张美瑶息影，抚育两个女儿并尽力服侍婆婆；而婚后柯俊雄风流成性、花名在外。本以为乖乖玉女会忍气吞声一辈子，没想到结婚32年后，已从“张曼玉与李嘉欣综合体”变成老妇模样的张美瑶宣布分手并复出拍戏。她平静地告诉媒体：“和柯俊雄早已分居多年，他爱怎么玩随他，吵架我不回嘴就好。走到这一步，没什么好说的了。”对此，柯俊雄全盘认账，只淡淡表示“形象不好”所以不谈。

　　2004年，59岁的柯俊雄与蔡青桦再组家庭，再添新丁。蔡青桦是服装设计师，曾凭《一代枭雄——曹操》入围金马奖最佳造型设计，也背负“小三”骂名多年。

　　柯俊雄这一生，身份与头衔变换了许多个，可盖棺论定时被记住的还是电影里的“柯大帅”。金马奖50周年庆典上，追逐包围他的粉丝还有那么多。他说：“电影是我的生命，我没倒下去以前都是演员。”他最后一次现身公开场合，留下的话是：“我不怕死，反正电影中已死过好几次。”曾与之多次合作电影的刘德华追忆：“柯大哥总是一身英气。”终其一生，柯俊雄都在人生里扮演豪气万丈的“大英雄”角色，只不过“英雄”还是“枭雄”、“君子”还是“流氓”，都得在时势背景的底色下显现，每个时代人的解读又是多么的不同。

　　□指间沙（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