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发800欧元，“芬兰式派糖”靠谱吗

　　议论风生

　　此方案一旦实行，有些劳动者就更不会工作了——与其工作而所获无几，毋宁躺在家里舒舒服服吃“保底”。

　　据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称，芬兰为鼓励更多人重返工作岗位，简化社会保障体系，正考虑支持芬兰社会保险局所草拟的一份提案，提案建议实行“全民基本收入方案”，即向全国所有成年人发放800欧元/月“基本收入”（免税），并用于替代“其他一切福利”。

　　消息传出，国内不少人发出艳羡之声，有人更表示，这种“芬兰式派糖”是解决社会贫富分化、实现全民富裕的理想模板。然而“芬兰式派糖”真的可行吗？

　　笔者之所以质疑，是因为所谓“用全民基本收入替代其他一切福利”本身就显得含糊不清，它将替代什么福利呢？医保吗？那将意味着动摇这个国家的整个法律体系；失业保险吗？有了真金白银的“基本收入”，谁还在乎发不发失业保险金？即便这个提案确乎存在并通过，这种“芬兰式派糖”从逻辑上恐怕也很难自洽。

　　围绕社会福利问题，工业化国家始终存在两种对立的意见，即主张“高福利、高税收”的“福利国家模式”和主张“低福利、低税收”的“效率国家模式”。前者以北欧国家为典型，认为高福利、高税收有助于确保社会公平；后者以美国为代表，认为高福利“养懒人”，不利于社会效率的提高和财富的创造。二战结束后的一段时间里“福利国家模式”一度大行其道，但上世纪70年代末西欧国家的“福利病”让以里根、撒切尔夫人为代表的“新保守主义”异军突起。如今，大部分仍实行福利国家制度的欧美工业化国家也承认，高福利、高税收的确存在效率低下和“奖懒罚勤”等副作用，并努力采取措施加以补救。

　　如果说高福利、高税收存在如前所述的副作用，那么“芬兰式派糖”的副作用则更甚。一旦实行，那些原本就失业的劳动者恐怕就更不会出去打工了——与其辛苦打工而所获无几，毋宁躺在家里舒服吃“保底”，这恐将与“鼓励劳动者重返工作岗位”的初衷南辕北辙。

　　更何况钱从哪来？如果芬兰实行“全民基本收入方案”，每年至少需额外支出467亿欧元。这笔钱不能偷、不能抢，只能通过增税来筹措——最大可能是通过向企业征税来解决，这势必将增大企业负担，也意味着企业为控制成本而势必减少雇员数量，其结果，恐非不会增加、反倒会降低就业率。因此笔者觉得，于国家层面而言，“芬兰式派糖”并不靠谱。

　　□陶短房（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