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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君子儒

2015年12月20日 星期日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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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下“君子儒”三个字,忽然想起一件往事。2013年8月,我采写了梁漱溟诞辰120周年纪念专题,以“行动的儒家”统题,后来有读者疑惑:“儒家本来就应该是行动者啊?”这一次,或许也会有类似的说法,认为儒者“本来就应该是”君子。问题在于,当儒家与政治、经济等一系列的社会现实狭路相逢时,这高悬的理想人格是否还能理所当然、不言而明?

  可以说,行动与论道,理想与现实,个人与社会,莫不反映儒家的根本性困境。在这一点上,汤氏三代在不同时代,呈示了他们的经历、选择和思考。去年汤一介去世后,有学者撰写挽联,第一联写到“荣辱度外不避不逃三代儒士”。确实是这样,祖父汤霖写下“事不避难,义不逃责,素位而行,随适而安”,这一饱含儒家思想的“家训”深刻影响了汤氏后人,直到汤一介晚年,领衔浩大工程《儒藏》,他还说明“应该‘义不逃责’”。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儒者自身亦随之发生流变。汤霖被视为“传统的儒者”,到汤用彤,钱穆称赞他是“纯儒之典型”,但其学贯中西,彰显自由创新精神,用学者袁伟时的话来说,“假如他还是一个传统儒家,那他就解经、注经,在传统学问上打滚”。到汤一介,尽管学术比不上他的父亲,但他进一步强调“自由即创造力”,毫不拘囿于儒家,“少有门户”,且如至交老友、美学家杨辛在其墓地讲话时所说的:“他深切地关注现实,关注人的命运,体察时代变化。他提出融中西古今之学,创返本开新之路,确立中华民族文化的主体性。”

  这正是“现代君子儒”的题中之意。从汤氏三代,尤其是从汤一介上世纪80年代之后的“事功”来看,更为清晰:他撰写《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儒道释》、《儒教、佛教、道教、基督教与中国文化》乃至《瞩望新轴心时代》,开办中国文化书院、什刹海书院等,主持编纂《儒藏》,现代精神一以贯之。

  “在他的身上,既体现出那种现代学术的规范性要求,同时又保持了中国传统对儒家所描绘的那种理想人格的追求,所以我们说他是一个具有现代意识的君子儒,是今天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一个君子。”学者景海峰写道。

  在同一篇文章中,景海峰发问:“在学术体制化的形态之下,一个大学教授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我们究竟应该怎样立身处世?应该是一个学者的形象,还是一个公知,或者是一个像过去那种传统的融通状态?”

  回望汤氏百年,把“三代儒士”放入整个中国知识分子的历史命运和时代发展中来探究,这一连串问题,提出与思考,都正当其时。

  撰文/新京报记者 吴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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