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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因表演类奖项全白人提名遭威尔·史密斯等抵制;三影人探讨非白人好莱坞生存状态

“黑人总演悲剧,白人发明拖把也能拍”

2016年02月13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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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迪》里的史泰龙(左)获得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但其黑人导演瑞恩·库格勒也未获提名。
《冲出康普顿》提名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但编剧都是白人,其黑人演员被认为遭到忽视。

  奥斯卡颁奖礼将于美国时间2月28日举行,而在上个月公布提名名单时,因其表演奖项提名的全白人阵容,受到了包括威尔·史密斯夫妇以及去年刚获得奥斯卡终身成就奖的好莱坞著名黑人导演斯派克·李的联合抵制,公开宣布拒绝出席本届奥斯卡颁奖典礼。斯派克·李在社交网络上发文表示不满:“在我看来,金像奖只是问题的表面,真正问题的核心在于好莱坞那些制片厂、电视台的管理层。连续两年,四十多个入围提名的演员都是白人,一点其他颜色都没有,这是什么情况?等于说我们就不会演戏?这绝对不是巧合!”

  就此,《好莱坞报道者》邀请了三位非白人电影人探讨非白种人在好莱坞的生存状态。

  ■ 参与讨论影人

  斯蒂芬妮·阿兰(《川流熙攘》《飓风季节》的制作人)

  阿兰·扬(美剧《公园与游憩》《无为大师》的编剧兼制作人)

  贾斯汀·西米恩(2014年圣丹斯电影节评审团大奖《亲爱的白种人》的导演兼编剧)

  【他们怎么看待今年抵制事件?】

  颁奖礼还是要看的

  记者:在你们看来,像现在这样对奥斯卡发起抵制,有用吗?

  斯蒂芬妮·阿兰:每个人都有权利做自己觉得有益的事情,但我不会抵制奥斯卡,也觉得没这个必要,唯一好奇的是克里斯·洛克这次的主持是否足够精彩,他会如何提到这件事。

  贾斯汀·西米恩:我没有像威尔·史密斯那样得到奥斯卡颁奖礼的邀请,也没有请帖可以撕,所以去还是不去,这对我来说,不是个问题。

  记者:你们可以选择不看颁奖礼。

  斯蒂芬妮·阿兰:观众们也没有被邀请去奥斯卡现场,他们难道因此就不看了吗?

  贾斯汀·西米恩:我要看,为什么不看?只是有时收视率会和受到提名的种族和国家产生一定联系。

  连选项都没有怎么投票

  记者:该如何看待这次奥斯卡表演奖项的全白阵容,有人觉得没有被提名是因为表现得还不够好。

  斯蒂芬妮·阿兰:要先看电影,怎么也要先有那张DVD。如果《奎迪》(非裔美籍导演瑞恩·库格勒作品)、《冲出康普顿》(黑人音乐传记电影)能获得学院提名,也许会有人投票给他们吧。如果连选项都没有,怎么投票。

  贾斯汀·西米恩:有趣的是,《冲出康普顿》入围了最佳原创剧本奖,但观众在看的时候可能怎么也意识不到还有黑人参与幕后制作吧,提名的编剧团队都是白人。

  斯蒂芬妮·阿兰:我们要做更多更多的努力,来突破这个略显封闭的系统,这个非常非常重要。

  贾斯汀·西米恩:还需要更多的空间、时间以及大环境,让我们有机会试错。

  ●黑人的角色要么是忍气吞声的悲剧,要么是高大上的圣人。

  ●我们至少还有丹泽尔·华盛顿、哈利·贝瑞,希望有天能看到如此量级的亚裔和印度裔偶像。

  ●阿娃·杜威内(黑人女导演)的《不知所终》拿到了2012年圣丹斯电影节的导演奖,但是没有任何经纪人跟她联系过。(对比一下)科林·莱沃若的《安全没有保障》拿到2012年圣丹斯电影节的评审团大奖,接下来呢?他执导的可是《侏罗纪世界》!

  减产 为生存只能什么赚钱做什么

  记者:上世纪90年代、20世纪初,黑人电影有一个明显减产的趋势?

  贾斯汀·西米恩:电影工业开始变得越来越目光短浅,黑人电影的产量严重缩水。我们无论身处哪家公司,都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在努力维护表面和平,保持不触碰底线,制作的影片也相应的发生了改变。为了生存,我们也只能什么赚钱做什么。

  阿兰·扬:曾几何时,我们也是可以做各种类型电影的,比如哥伦比亚影业既可以投500万美元给《街区男孩》这样黑人主创的犯罪电影,也同时可以投100万给施瓦辛格的动作电影《幻影英雄》。但这个时代很快就过去了,我们能尝试的类型领域骤然缩减,整个电影产业都把注意力投向制作奥斯卡级影片。商业的本质就是用钱生钱。

  记者:在这方面,电视业是不是会比电影好很多?

  贾斯汀·西米恩:电视业更灵活些。黑人电影总是集中在那一两个类型。

  角色 电影业有种黑人悲剧痴迷症

  记者:现在的奥斯卡,黑人影片要想拿奖,主角怎么也要是位了不起的运动领袖,而拿奖的白人影片主角就截然不同了:这个白人和一只熊搏斗(《荒野猎人》),这个白人住在布鲁克林(《布鲁克林》),这个白人发明了魔术拖把(《奋斗的乔伊》)……

  阿兰·扬:大卫·O·拉塞尔该为此负全责!(《奋斗的乔伊》的导演)(大笑)

  贾斯汀·西米恩:这是种典型的黑人悲剧痴迷症。奥斯卡上的黑人电影常常是历史题材,主题是展示我们所经历的苦痛。我承认,确实有很多优秀影片因此诞生,尤其是对那段痛苦历史的追溯和探索,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只有这类电影才能得到更多关注?那些角色要么是忍气吞声的悲剧,要么是高大上的圣人。

  斯蒂芬妮·阿兰:还有坏人。

  阿兰·扬:其实在这方面,亚裔和印度裔还不如我们,甚至落后几十年。我们至少还有丹泽尔·华盛顿、哈利·贝瑞,他们呢,希望有天能看到如此量级的亚裔和印度裔偶像。

  环境 就算得奖了也未必会被关注

  记者:每年都会在圣丹斯看到大胆、优秀的黑人影片拿到奖,之后会有帮助吗?

  斯蒂芬妮·阿兰:阿娃·杜威内的《不知所终》拿到了2012年圣丹斯电影节的导演奖,但是没有任何经纪人跟她联系过。

  阿兰·扬:很疯狂,就像是每个人都在说“好吧,看看你下部片子再说吧”。

  记者:阿娃·杜威内还有《塞尔玛》呢,提名了2015年的奥斯卡最佳影片。

  斯蒂芬妮·阿兰:可白人总能在圣丹斯后大放异彩。

  贾斯汀·西米恩:科林·莱沃若的《安全没有保障》拿到2012年圣丹斯的评审团大奖,接下来呢?他执导的可是《侏罗纪世界》!

  阿兰·扬:这么说没有恶意,毕竟事情都是因人而异,但是剧情就是这么发展的。

  记者: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行业内的区别对待?

  贾斯汀·西米恩:入行之初,就通过各种渠道听到过类似的故事,告诉我非白种人要想成功有多难。当我执导《亲爱的白种人》时,这些传闻变成真实,与其说是好莱坞歧视,不如说是美国。

  □编译:田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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