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过儿童节目、跑过龙套、曾想学京剧做个艺术家,直到“葫芦娃”一秀成名,他在综艺咖的路上越走越成功
王祖蓝也许是这两年在内地“霸屏”最彻底的男艺人。从最早在《百变大咖秀》中模仿“葫芦娃”“容嬷嬷”,《金星秀》里模仿金星,到《奔跑吧兄弟》《女婿上门了》中担任固定嘉宾,再到今年他独当一面的新综艺节目《王牌对王牌》《四大名助》,王祖蓝的魔性笑声几乎出现在每个热门真人秀中。去年,他还马不停蹄地接拍了两部电视剧、一部电影,并在情人节火速办妥自己的人生大事——迎娶“白高美”女友李亚男。但这种“连轴转”的工作状态和频频刷脸,却是这个昔日香港TVB“绿叶”当年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小“绿叶”成了大老板
以前累的是身体 如今费的是脑子
见到王祖蓝时已经是晚上8点了,他戴着鸭舌帽,穿着休闲帽衫,与工作人员围坐在大圆桌旁吃饭。虽然一桌菜已经察觉不到温度,王祖蓝的筷子却没有放下。吃饭和访问同时进行,另一拨媒体才刚刚离开。边吃边聊的王祖蓝苦笑:“留在国内没有一天是闲的。”
采访前几天,他带太太李亚男去澳洲玩了两周,过了14天与世隔绝的生活。“两个礼拜什么都不用做好舒服。”可一回国,各种工作接踵而至。最让王祖蓝伤神的,除了刚成立的工作室有些大小事务,还有他倾注心血的综艺节目《王牌对王牌》。除了要担任队长,带领明星组队说学逗唱、秀十八般武艺,王祖蓝还承担了幕后“智囊团”的工作,每期节目开始前,他都要亲自与导演组讨论节目热点,想创意。
“我压力大到爆啊,”他皱起眉头,“前面是《跑男》呀,如果到我们这里接不住的话,我就是千古罪人。”除了琢磨自己的表演,他还经常跟团队一起沟通:请什么艺人做什么游戏,表演什么内容。“其实不是每个艺人都愿意上来表演,有时候艺人会比较了解艺人。”而普通话也让他很有压力,“我就是没有那些主持人好,有时我还得在脑子里翻译一下,一时半会儿还接不上。”
从伤身到伤神,是王祖蓝从TVB一路走来最大的变化。当年刚进入TVB时,拍电视剧、拍综艺节目多累他都干,最多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觉,练成了“打游击”式的睡眠模式:换个灯五分钟马上睡,半小时午饭时间马上睡,坐长途车没颈枕,拿瓶矿泉水放在脖子下面也能睡。如今,36岁的王祖蓝早没以前厉害了,“有时玩一天,身上肌肉就会痛。而且压力好大,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后,不敢做不好。做老板不仅要为自己想还要为身边人想,我要是没有工作,大家怎么办。”他指了指坐在对面的工作人员,一脸正经,“我是生活中很乱七八糟的那种人,要是没有他们我根本无法生存。我每去一个地方都要丢一样东西,有贵重的、有不贵重的,经常忘记自己带了什么。所以没有他们,将来生孩子我都怕丢了。”
差点放弃演戏学京剧
父亲离世、没钱读书 他学会接受现实
但你肯定想不到,眼前这个忙到恨不得一天能有48小时,擅长模仿、拥有着魔性笑声,把给别人带去快乐为己任的综艺咖,在入行前最大的理想却是成为艺术家。
在香港演艺学院学表演时,18岁的王祖蓝参加了一个香港艺术节,看了那场让他一辈子无法忘记的《李尔王》。在剧中饰演大反派的是位京剧男旦,一张口就惊到了他。“原来我们中国有这样博大精深的文化,我从来没有看过。”心生敬畏的他通过老师介绍,跑到中国戏曲学院学习京剧,师从近90岁的名家于玉蘅。在学习期间,还曾碰到梅兰芳的儿子梅葆玖,“和梅老师的合影我到现在都还留着。”
自称“不追星,但追艺术家”的王祖蓝,那时也自认为是个艺术家。在于玉蘅的严苛指导下,他平均一下午只学四句唱腔,一个小时学不到一句,“这个过程简直太享受了,我差一点就因此停了表演课。”他和当时的表演课老师说,想先到北京读两年京剧,老师吓得赶紧阻止他,“他阻拦了祖蓝”,王祖蓝笑了笑。
而让他放弃艺术家梦想的真正原因是父亲的离世,2002年王祖蓝父亲患病逝世,原本的小康之家坠入困顿。他的导师安慰他:你想实现理想,首先要打碎理想。“所以我开始学会接受现实,因为一些现实问题是不能逃避的。”父亲离开后,没有能力借钱读书的王祖蓝进入TVB,开始百般磨砺的演艺生涯。他做儿童节目、唱歌、配音、跑龙套,最终从幕后转到幕前。
自生自灭的TVB法则
从服化道到后期剪辑,全部自己解决
“要是没经历过那些,我可能熬不到现在”。当年王祖蓝在TVB做周播节目模仿秀,每个礼拜都要想点子,找新话题。发型、服装全要自己搭配。有时候剪接、编剧、刷人情卡找艺人也要自己来,甚至歌词自己改,编舞自己找,要是时间来不及,连导演都得自己开车送。
这也练就了王祖蓝极强的应变能力。“如果你是一个被别人捧红的艺人,你永远不会做这些,因为所有人都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但是以前TVB每个人都是自生自灭的。”
这样的制作流程也被他广泛应用到参加的内地综艺节目中。2013年,王祖蓝贴着日漫大眼睛,顶着厚重又卡通的发型,伴随着动画片《金刚葫芦娃》的音乐出现在《百变大咖秀》的舞台上,至此他一秀成名。
回忆当时准备模仿秀的过程,王祖蓝说节目组给了他一顶古装头套,但效果并不好,他灵机一动想到用摩托车的头盔,“我把头盔前面那块玻璃拔走,把假发贴上去,才有了点葫芦娃的雏形。”实际上,除了葫芦娃,容嬷嬷、龚琳娜、腾格尔等很多他模仿过的经典角色,都参考了以前在香港做过的综艺节目。“比如画那个卡通眼睛,以前在香港我跟志伟哥做综艺时做过。因为对我来说他们(指模仿对象)我都不认识,就没有了那个既定的概念,只有突破了那个框框,大家才会觉得好玩。”
但王祖蓝也正慢慢陷入一种“接下来不知道该模仿什么”的焦虑,“模仿对象就像地球的天然资源。你要累积一个童年回忆,才有一个葫芦娃。所以不是模仿难,是找可以用来模仿的对象难,模仿是很被动的。”作为一个综艺咖,王祖蓝觉得观众“残忍”的地方,就是永远希望在你身上发现新东西,“有人会说这个笑点上次用过了。”直到有一天,处在瓶颈的王祖蓝听到卓别林的歌曲《smile》:“你总会看到晴天,你会知道你今天的眼泪是值得的,你还是要微笑”。这让他在那一刻突然落泪,“我明白了,还要继续努力,哪怕有压力也一定要享受,尽力了就好。”
以前都崇拜梦一样的明星 但我只想做陪伴你们的人
新京报:你觉得成为一个综艺咖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在很多人看来做综艺要比做电影、电视周期短,却是个利益颇丰的行当。
王祖蓝:相对电影、电视,拍摄的周期是很短,但却是需要十几年的经验累积的。我今天拍一天的反应不是今天的表现,是我和志伟哥学了十几年的经验。不要光看我拍得快,获利快,要看我们这些综艺咖前面做了多少年的累积。
我自己做综艺是很用心的,要准备什么点子、游戏、表演之类的,拍一天,我要开一个礼拜的会。如果真的是来骗钱的,你随便骂,但面对一个拼命去做综艺的人,你不可以骂。我觉得从人道的角度来说,真得让艺人喘口气,不要太苛刻。
新京报:你觉得现在的娱乐市场,明星和粉丝之间有变化吗?
王祖蓝:我们小时候就喜欢梦一样的明星,遥不可及,都觉得头上有光环。现在的明星呢,要跟粉丝开玩笑,要互动,要回复留言,要转发微博,因为粉丝想和你有亲密接触,这有好有不好,好就是更接地气,但是很难再出现一种“哇,张国荣啊”这样的偶像。
新京报:那你想成为大家心目中哪样的明星?
王祖蓝:我陪你成长就好了,没有教坏你就够了,一起开心一起苦。
曾志伟接班人不好当 首先,我就不会喝酒
新京报:你最早出道的少儿节目《超级无敌奖门人》中搭档的就是曾志伟,对你而言曾志伟等同于师父。所以很多人说,你是香港唯一可以接班曾志伟的人。
王祖蓝:他比我更厉害,好难哦。你要说两岸三地有一个这样地位的人不容易,台湾他有很多朋友,香港几乎可以说没有一个艺人没欠他人情的,在内地他也有很多好朋友,都是曾经他帮助过的,这种气度是我“这种小朋友”永远都没有的,好难。还有一点,很多朋友他是喝过来的,我又不喝酒,怎么能交到那么多朋友。
总被人说,何德何能娶到好老婆
换作是我年少时,会骂得更难听
新京报:现在没有人再说那种“你老婆那么好,王祖蓝凭什么娶这么好的老婆”的话了吧?
王祖蓝:无所谓,换作是我,我要是年轻人,一个普通观众,我都会这么说啊。我以前嘴很毒的,现在不会了,人越大心态就越平和,越发现自己是有限的,人越小越觉得自己是无敌的。所以一般毒舌随便骂人的都是年轻人。
新京报:你和老婆的身高差其实还是很萌的。因为这个身高,生活中是不是也让她操碎了心?
王祖蓝:有啊,比如家里有东西放得很高,我拿不到就她去拿。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个画面,我妈有东西拿不到找我,我说“你找我干吗,找我老婆啊”,我们俩一起看她拿,经常都是这样的。家里的橱柜上面有一个水瓶,我和我妈都拿不到,都是喊“老婆,快来拿”,这是真的。
模仿金星“完美”成经典
那个动作是我自创的
新京报:你模仿金星的那个“完美”手势已经成了经典,当时是把她的两个动作结合在一起创造了这个手势吗?
王祖蓝:哈哈哈,是。她本来没有那个动作。现在很多人比如说到“这个饭好不好吃?”就会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句“完美”。其实也说明这个成功了,我很开心。
新京报:这个动作会变成你的一个习惯吗?
王祖蓝:我会慢慢减少,怕自己做腻了,会烦。
参加真人秀丈母娘终于懂了我
新京报:跟丈母娘上过真人秀节目后有没有更加亲密了?
王祖蓝:可好了,现在真的越来越好。他们都拍过节目,就知道了原来你拍节目这么辛苦,他们还是每个礼拜才拍一次,我那个时候是每天都这样,他们就会说“原来祖蓝你这么辛苦”,大家都越来越了解。还有节目里我真的去上海看了他们的故乡,然后去接触家里的亲戚,就了解了为什么爹地妈咪有时候这么紧张,这么想念。丈母娘对我说,上次去法国都有人认识他们。他们现在住在温哥华,都不敢经常出门,有一些华人聚集的商场会有很多小妹妹来要签名,所以他们现在都得在家里吃饭了。
新京报:那你还希望他们再上节目吗?
王祖蓝:他们现在根本就是艺人了哈哈。
曾为金城武做声优
不说也罢,怕毁童年
新京报:查资料的时候,意外发现《十面埋伏》里的金城武粤语配音就是你,还有《大灌篮》里的周杰伦?
王祖蓝:是啊,我17岁开始学习配音,那时候还在读演艺学院。但我不说大家还能有画面,我一说画面就毁了。你怎么能想象金城武的样子搭上我的声音,好恐怖。我以前做广播,儿童电台节目,那时候做儿童节目要约一些小学校长出来做访问,就要说“你好,我是王先生,要约你星期天见什么什么的”(播音腔),校长都很惊讶“你是王先生?你这么小,听着声音很老耶。”听我的声音其实会觉得很成熟,但看我的样子和声音一点也不般配,不过现在我没那种嗓子了。
采写/新京报记者 凌晨 实习生 吴奇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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