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贵仁：讨论“全国一张卷”为时过早

　　“义务教育年限是否会变？”“怎样解决校园暴力事件？”“全国高考一张卷能实现吗？”昨日下午，教育部部长袁贵仁就“教育改革和发展”的相关问题回答中外记者提问。

　　【义务教育】

　　“十三五”期间义务教育不延长

　　记者：未来我国的义务教育是否会进一步延长？

　　袁贵仁：经过中央决策，“十三五”期间，中国义务教育仍然为九年。按照大多数研究，义务教育至少包括四个内容：第一，普及；第二，免费；第三，均衡；第四，强制。我们不延长九年义务教育，把重点放在把义务教育办得更好。

　　国家目前实行的是九年义务教育免费。现在中等职业教育免费已经达到了90%，有二十几个省份已经全部实现了中职免费，也就是说中职的免费全面完成为期不远。我们还有政府工作报告和规划里面提出来，要率先在普通高中建档立卡的家庭困难的学生中免学杂费，就说明我们尽管是九年义务教育，但是高中阶段我们会逐步地实现免费教育。

　　【农村教育】

　　职称评聘向乡村教师倾斜

　　记者：您怎么看当下内地农村教育中存在的问题？

　　袁贵仁：中国农村教育是我们的短板，办好农村教育，关键在教师。去年国务院印发了《乡村教师支持计划》，我们正在推动落实这个计划提出的各项重点任务：第一，统一城乡教师编制标准。第二，要拓展农村乡村教师的来源渠道。第三，切实提高乡村教师待遇。第四，职称评聘要向乡村教师倾斜。第五，要加强城镇优秀教师向农村轮岗交流。

　　我们还要不断加大乡村教师的培训力度，建立乡村教师荣誉制度。还要推进和推广乡村教师县聘校用，使他们有更大的活动空间和发展通道。

　　【BBC纪录片】

　　西方一些教育经验值得学习

　　记者：去年BBC拍摄了一部纪录片，记录了中国老师在英国支教的一个场景，这也引发了大家对中西教育的讨论和对比，您怎么看中西教育的异同呢？

　　袁贵仁：BBC这个片子拍的内容如何暂且不论，但是它确实引发了人们的深思。中国的教育比较注重基本知识的传授，比较注重基本技能的训练，比较注重行为规范的养成，再加上中国老师和学生的辛勤、刻苦、勤奋，我们在很多方面取得了优秀的成绩，培养出了一些优秀的人才。

　　但是，我们确有自己的不足。比如，我们的学生特别是中小学生课业负担过重，我们的学生创新精神不强，实践能力不足。在这些方面，西方一些国家的做法和经验值得学习。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全国一张卷】

　　是否“高考一张卷”需实践作答

　　记者：代表委员们呼吁的全国高考一张卷，这个可以有吗？

　　袁贵仁：到今年，原来16个省份命题的自动申请退出了11家，还剩5家，就是北京、上海、天津、江苏、浙江，也就是说，明年将会有6个命题中心，一个是国家的，还有这5个省份。将来的趋势是什么？我个人认为，可能会维持一段时间，最后由实践的效果来证明是再减好，还是1+5比较好。

　　除了5家之外，还有26个省份的命题都选择国家统一命题，题目是由国家命题中心统一命制，但是它会遵照全国的课程标准和各省教育教学的实际情况，也可能有5个省份选一份卷子，也可能有10个省份选了一份卷子，也就是说，除了这5个省份之外，他们选用的都是由国家统一命制的题目，但现在的实际不是一份卷子。

　　将来会不会过渡到使用一份卷子？我认为这个要由实践来提供答案。这个事情我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因为我们刚刚从16个省份减到5个省份，最终我们想看这几家命题的情况和群众的反映。

　　★新京报记者提问

　　留守儿童优先寄宿

　　我国现在已经有数千万的留守儿童，将如何推进他们的教育？在昨日的发布会上，教育部部长袁贵仁在回答新京报记者提问时表示，今年2月，国务院出台《关于加强农村留守儿童关爱保护工作的意见》。

　　教育部门至少在这几个方面可以下更大的工夫：第一，做到三个优先，寄宿制学校优先安排留守儿童，营养餐的供给优先满足寄宿儿童的需要，上下学的交通安全，优先满足留守儿童的需要。

　　第二，加强对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教育，要培养他们独立的、自立的精神，要创造条件，使他们能够通过电话、视频经常和远在他乡的父母沟通交流。第三，教育部门还应当做到的，就是学校要保持和家长的沟通、联系、合作，要了解每个留守儿童家庭背景。

　　近期将督查校园暴力

　　在昨日的发布会上，针对新京报记者所提“校园暴力”问题，袁贵仁表示，要坚决防范、坚决制止此类事情，尽最大努力使发生率降到最低。教育部门，包括公安部门都要高度重视，努力打造平安校园。

　　教育部门首先要加强学生的教育，要倡导团结友善的精神，要提高有些不良倾向的学生自我管理和情绪控制的能力，同时要提高更多同学的自我保护意识。第二是要加强学校的管理，对发现的一些苗头性、倾向性的问题及早制止。第三，要加强依法惩治。要通过修法、释法，让这些恶意的造成重大伤害的欺凌者，受到纪律、法规、法律的惩治。

　　袁贵仁表示，近期将会同有关部门对类似事情开展专项督查和专项治理，确保学生安全健康地成长成才。

　　★记者会·人大立法工作

　　法工委副主任郑淑娜：

　　地方限行不能认定“与法律相抵触”

　　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10日举行记者会，全国人大内司委副主任委员王胜明、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乌日图、全国人大环资委副主任委员袁驷、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副主任郑淑娜就“人大立法工作”的相关问题回答中外记者的提问。

　　谈地方限行

　　很难说它与法律相抵触

　　记者：我们看到全国不少地方都在针对汽车等出台限行的规定，这是否与立法法中规定的不得超越权限相违背？

　　郑淑娜：大气污染防治法草案中规定了限行限购的措施，审议过程中，常委会组成人员提出是不是侵犯了公民的权利。后来大气污染防治法在这个方面作了一些修改，删去了现行的规定。

　　主要考虑是，第一，这个规定涉及公民财产权的行使，应当慎重。第二，就是解决机动车的污染也可以通过提高油品质量、提高用车成本这些方式来解决。第三，这个规定是授权了省级政府规定限行范围太大，政府行使这个权力未必合适，很可能分割统一市场。第四个理由是社会成本高、群众意见大，两次网上公开征求意见，反对限行的有很多人。

　　至于很多地方规定了限行，包括北京，这种规定是不是违反上位法、违反法律？在这部法律当中，有一条规定叫做临时限行，根据地方的实际情况，地方性法规可以规定一些限行的规定，很难说它是与法律相抵触的，因为法律没有规定。法律规定这个可以由地方人大常委会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做出规定。

　　据我了解，北京、上海、天津都做出了相应的规定，根据天气污染的情况可以做出限行的相应措施。

　　谈地方立法

　　已有214个设区市获批行使地方立法权

　　记者：去年修订的立法法赋予了设区的市地方立法权，能否介绍一下一年来全国各地地方立法的情况。有评论认为地方立法权扩大存在立法重复、选择性立法、立法质量难以保证等隐忧，立法工作中如何解决上述问题？

　　郑淑娜：到今年2月份，27个省、自治区中，已经有24个省、自治区作出了确定设区的市行使立法权的决定，涉及214个设区的市、自治州、地级市，占到总数271个中的79%。已经有6个设区的市制定了地方性法规，已经经过省人大常委会批准。还有一些制定了地方性法规报到省人大，正在审批过程当中。

　　这么多立法主体，如何保证法制统一、提高立法质量？立法法设立了五道防线，也给设区的市规定了立法权限只有三方面：城乡建设与管理；环境保护；历史文化保护。同时规定，也不能与国家的法律、行政法规包括省里的地方性法规相抵触。

　　谈备案审查

　　未行使过撤销权因地方主动更改

　　记者：地方立法如何能够不任性？全国人大常委会在什么情况下会启动这种适用性的备案审查？

　　郑淑娜：按照立法法的规定，地方性法规制定出来以后，都要报全国人大常委会备案。国务院制定的行政法规、“两高”制定的司法解释，报到我们这里备案以后，做到了逐件、逐条的审查。地方性法规报来以后，坦率地说还没有做到逐件审查，因为量太大了，但是有关公民组织是可以向我们提出对法规是否符合法律的审查建议。另一方面，我们每年会有所侧重地审查地方性法规。

　　在审查的过程当中也确实发现有一些地方性法规与法律规定不一致的问题，我也注意到社会上总认为全国人大常委会为什么不行使一次撤销权？实际上，我们在审查的过程当中，也发现了若干不符合法律规定的，地方都主动自己改了，这是法律当中的一个程序，就用不着行使撤销权了。如果制定机关坚持不改，按照法律规定，全国人大常委会有权撤销这些不符合宪法和法律规定的地方性法规。

　　谈土壤污染防治法

　　草案2017年提交常委会

　　记者：“镉大米”事件后，社会上对土壤污染问题十分关注，请介绍一下相关立法的有关情况。

　　袁驷：实际上环资委从2013年本届环资委成立之初，就已经着手土壤污染防治立法的工作了。这部法律要建立完善土壤污染防治管理体制，明确政府各部门的职责分工；建立健全土壤污染防治调查和监测标准体系；明确经济政策，加大土壤污染治理资金投入；重点针对农用地和建设用地，保障农产品质量安全和人居环境安全；建立全社会共同参与机制。

　　目前我们委托环保部起草土壤污染防治法的建议稿，初步拟订在今年年内环资委内部进行两次初审，2017年提交给常委会，纳入到常委会的立法计划，完成提请和审议的任务。

　　★记者会·科技创新发展

　　科技部长万钢：

　　中国象棋也可以搞搞“人机对战”

　　10日上午，科技部部长万钢等在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记者会上，就“科技创新发展”相关问题回答中外记者提问。

　　谈“人机大战”：

　　更爱和人下棋 因为有随机性

　　记者：昨天大家都在关注一则新闻，就是人机对战，不知道万钢部长关注了没有。您怎么看待这场对战？

　　万钢：昨天听到了消息，谷歌的AlphaGo和李世石九段对弈，获得了首场胜利，一共要打五场，对后面的情况我们也很关注。

　　我们国家在超级计算机和人工智能方面也取得了很好的发展，例如双创周时，百度的小度回答问题也妙语连珠。我们的科技人员在这方面也十分努力，如果大家有点时间，也可以按照兴趣，搞搞中国象棋的对弈。

　　围棋、象棋都有固定的规则，人工智能可以以更高的形态来代替人来下棋。在这个规则下的复杂运算就变成一个可操作的、可规划的形式。

　　人工智能的发展使人类劳动往更高级的状态发展。但是，我们科学技术还要去研究未知事物和运动的规律，只有掌握了这些规律才能够研发新技术，才能够开发新产品，来改善人们的生活。

　　从下棋的角度来说，我还是喜欢人人对弈，因为这里面除了背棋谱以外，还有很多的随机性和未知性，这样可能更贴近我们的生活，这是我个人的感觉。

　　谈屠呦呦获奖

　　是中国科学家的集体荣耀

　　记者：去年科学家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奖，引发社会热议，对这种“墙内开花墙外香”的情况怎么看？

　　万钢：屠呦呦先生获得了诺贝尔奖，全国科技界各位同仁都感到十分振奋，十分高兴。屠呦呦先生经过40多年的努力，在青蒿素的研发、推广、应用形成产业化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是我们所敬重的科技人员，李克强总理第一时间就向屠呦呦先生发去了贺信。

　　屠呦呦先生的成绩已经铭记在中国科学发展史上。正如屠呦呦先生所说的，她的获奖是我们中国科学家的集体荣耀。在这点上，我们更感觉到我国科学家的高风亮节，他们不计较个人名利，为了科学事业而奋斗，为了百姓急需、国家紧迫的问题贡献自己的力量。这些都是我们作为科技界的后辈要永远铭记、认真学习的。

　　要通过修法、释法，让这些（指校园暴力事件）恶意的造成重大伤害的欺凌者，受到纪律、法规、法律的惩治，担负起他们应当担负的责任。——教育部部长 袁贵仁

　　根据地方的实际情况，地方性法规可以规定一些限行的规定，很难说它是与法律相抵触的。 ——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副主任 郑淑娜

　　人工智能的发展使人类劳动往更高级的状态发展。 ——科技部部长 万钢

　　A06-A07版稿件/新京报记者 黄颖 实习生 郭锰 整理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