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视到网络，今年超女要由观众选女团？

　　2015年最后一天，在湖南卫视跨年晚会上，2005届超女李宇春、周笔畅、张靓颖同台，主持人何炅随即宣布《2016超级女声》正式启动。2006年，连续举办三届的大型选秀比赛《超级女声》在议论声中落幕，此后改名为《快乐女声》于2009年、2011年举办，时隔十年，超女回归——报名入口增加了微博、唱吧等网络平台；海选除了地面赛区，还可以通过摄像头跟评委在云海选面对面；播出平台从湖南卫视变为芒果TV……

　　低门槛和多渠道，让报名人数在3月最后一天，突破了53万。这个数字超过此前任何一届，并仍在不断增加。选手中不乏各种网红，或充满话题性的选手。而评委席上，也有山河、柯以敏、黑楠、顺子等“老面孔”，只是，“毒舌”评委柯以敏一句“那不要唱了，滚吧！”，就因网友的强烈反对，迅速“下课”。

　　“不支持任何评委对任何选手进行非理性批评和指责”，《2016超级女声》总制片人周山称，决定选手命运的权利将会随着赛程，回归到网友手中。这次全民海选，只有100人能成功突围，而赛制仍在不断调整和优化。“可能选择20或30个人进入超女学院，进行下一阶段的‘偶像养成’培训。”周山希望今年打造出“口袋里的偶像”（手机等移动客户端可随时关注、参与），“正如我们一直主张的人气决定命运，而你决定人气。”

　　令人好奇的是，这个曾经辉煌的节目，作为网络综艺，是否还有机会出现在电视上？在10年后的今天，它还能打造出像李宇春一样的“全民偶像”吗？

　　第 一 问：关于回归

　　为何决定重启超女？

　　答：它是湖南电视人的梦想，是个超级IP

　　“超女只是停了几年。它是湖南电视人的梦想，在我们心目中也是个超级IP。”今年《超级女声》的总制片人周山，是“选秀教母”、天娱传媒总裁龙丹妮带出来的第一批电视人。2004年，龙丹妮推出大众歌手选秀赛“超女”，原生态表演、“个性化”评委、大众票选，使得这档综艺节目人气惊人。但同时，也令它陷入“围城”。开播两年后，节目屡遭“低俗化”争议，政策随之收紧。2007年，“超女”停办，“快乐男声”上位。2009年，“快乐女声”换名重来，但比赛和选手的影响力，都无法与前三届相比。

　　在某种意义上，“超女”开启了中国的“选秀时代”，并向乐坛输送一批实力与人气兼具的音乐人，改变了港台歌手占据大陆主要音乐市场的局面。如今，李宇春、周笔畅、张靓颖、尚雯婕、谭维维等“超女”已是大陆乐坛的中坚力量。

　　“因为多方面的外部原因，（超女）没有继续做下去。但是我们自己一直没有放弃这个品牌。”周山说。回归后的“超女”，将以网络直播互动新综艺的形式开启，由芒果TV与湖南卫视、天娱传媒三平台共同合作。

　　第 二 问：关于播放平台

　　“拿不到牌照”所以才不上电视？

　　答：是原因，但也不是绝对，互联网空间大

　　播出平台从湖南卫视变为芒果TV，让“超女”面临诸多猜测。3月7日，在发布会后，芒果TV常务副总裁刘琛良对媒体表示，转战互联网，拿不到选秀牌照“是非常重要的原因，但也不是绝对的”。至少，在互联网媒介环境下，一档综艺节目能有新探索，因为“互联网有更开放的姿态，节目发展的空间也更大。”

　　在中国传媒大学新闻传播学部教授郎劲松看来，“把原有的超女品牌平移到芒果TV，是希望让芒果TV成为新的关注点。其次，广电总局在选秀方面的政策严格，不能直播，在节目时长、淘汰赛制及评委的语言表达等各方面均有限制。这样的背景下，节目要想回到传统媒体，肯定会受到影响。”

　　在互联网时代，超女吸引的主要人群偏年轻化，年龄在15—25岁之间。郎劲松认为，这类人群对网络的依赖和参与、互动，活跃度最高。“在网络平台上，能实现超女当年想通过民意来实现的愿望，而电视平台则很难实现。”

　　制片人周山对能否在湖南卫视播出，没有给出定论。虽然此前，他曾对媒体表示“超女有这么好的观众基础和号召力，湖南卫视舍不得不播”。在接受新京报采访时，他说：“目前播出方式是网络互动，如果在卫视播出，也会研究新的播排方式，打破以往的直播方式。我们正在商洽，但编排和播出模式一定是多样化的。”

　　第 三 问：关于赛制

　　海选比例是多少？

　　答：53万中选100，只有20-30人进入最终选拔

　　3月12日，海选启动。今年除了十大唱区“地面海选”，还有哔哩哔哩、唱吧、微博、电台联盟等合作唱区，以及欧洲、美洲11国参与的海外唱区。而最受关注的主赛场——芒果“云海选”，打破了地域限制，通过摄像头，就能与芒果TV的评委们“面对面”。

　　对于超53万的报名人数，周山把这归功于网络的便利性、品牌的影响力，和那些积攒了三年梦想、渴望登上这个平台的少女们。经过第一阶段海选，在4月22日之前最终只有300人（每个阵地100人）能突围成功，并在半个月时间里相互PK，由网友票选出全国100强。再进入第二阶段“养成”，争取进入“超女学院”的机会，再经过声乐、舞蹈、形体、素养等方面培训。“只有20或30个人能进超女学院，目前还不能确定。”

　　按照之前公布的赛制，入住学院的女生将面对140个机位、24小时的直播，每天有排位赛、换位赛，并和100强中剩下的选手PK换位。经过10场对决，最终在直播的总决赛中诞生冠军。冠军可能是一个人或是一个团体。

　　但目前，后期赛制仍在研发。周山曾表示，希望在100强诞生后，再限定冠军人数。“暂时赛制还在不断调整和优化。我觉得做团体等于做个人。如果是做团体，就是用团队的外包装做个人的内核。”

　　第 四 问：关于评委

　　评委影响力有多大？

　　答：观众才是BOSS，评委概念越往后越小

　　从53万人中选100位。周山压力倍增，“就跟我们今年节目的slogan‘敢ZUO敢为’一样，导演组都快把自己‘作’死了。”他苦笑解释，为选出优质选手，节目组在29个直通区通过各种渠道，提前了解选手，并组合国内外优质评委、音乐人及唱片公司，分批筛选；云海选除了导演组，主要由专业评委把控。周山表示，看似三人一组的评委席，其实“把能组合到的评委都一网打尽了”。

　　不久前，柯以敏在海选中打断感冒的选手说“那不要唱了，滚吧！”，让网友喊“下课”。随即主办方发表致歉声明，并在当晚直播中，找来新评委郭震接替。此前有选手改编TFBOYS的歌，遭到评委李天华质疑，引发TFBOYS粉丝与其微博开骂，随后李也被替换。对此，周山称，在后续的比赛过程中，将采取“更为合理的评委引入机制”。“观众才是我们真正的BOSS。越往后评委的概念会越淡，影响力没那么大，选手命运还由网友来决定。”

　　第 五 问：关于冠军

　　冠军会是“网红”，还会是下一个“李宇春”？

　　答：奇葩、网红，只要有人气都可以

　　“李宇春是中国第一个由观众通过投票产生的超级偶像，她的地位一直没有改变过。也是超女的一面旗帜。但当时如果不是通过人气选择，可能冠军不是她。”这带给周山很大启发，在做节目时，他就思考：到底要选个什么样的人？在网络力量下，今年冠军会是“网红”吗？

　　如今“超女”导演组由70后、80后、90后构成，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标准，周山希望让所有人一起选真正的偶像。“所以今年的超女没有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是希望真正是全民推选出来的。不单单只有音乐性的一面，奇葩也好、网红也罢，从节目的角度上来说，我们有开放的姿态。”

　　但单凭奇葩特质，没有好的演唱实力，在这个舞台也会举步维艰。周山说：“所以我们今年的核心是：人气决定命运，而你决定人气，越往后权利越回归到观众手里。”但从技术上，网络投票本身就暗藏“刷票风险”。为了防止刷票，周山称目前技术部门和产品部门正在商量对策。

　　而单靠人气，能否再选出下一个李宇春？郎劲松教授认为，“全民偶像”仅仅是个炒作概念，全民跨越了年龄层和社会阶层。“在网络上，年龄大的，或者不喜欢这种节目的，不太可能参与投票，歌手本身也有年龄定位，年轻人喜欢的新生代歌手才是准确表达。”此外，所有的民主都是相对的，无论是通过技术还是其他，投出来的结果不可能完全代表所有民意。

　　中国传媒大学电视文化研究所所长徐舫州也认为，这并不现实。“李宇春的时候，还有可能投出个冠军，但那是十年前了。现在最大障碍是政策限制，影响大了，会出问题。”郎劲松则认为，不能因为可能出现的问题，就去否定尝试。“和网民一起参与，甚至根据网民的意见选出新一代年轻偶像，这种创新还是值得肯定的。不要被潜在的概念左右，也别被潜在问题否定它。”

　　第 六 问：关于互动

　　如何让网友和选手互动？

　　答：开直播间，近距离接触

　　除了“超女”，今年陆续启动的偶像养成秀还有《蜜蜂少女队》、《国民美少女》、《夏日甜心》、《青春纪念册》、《元气少年》等。在激烈的真人秀竞争中，“超女”不担心被拿来比较吗？

　　周山回应：超级女声只有一个。“以前所有选秀都是在传统电视领域做，但思路由传统电视转向互联网就有无限可能。我们不敢说每一步都是对的，但我们一直在探索可能性，传统电视就是12期，但在网上可以全方位呈现海选、艺人养成、艺人培训和比赛过程。”他一直强调，今年超女是“口袋里的偶像”，“互联网能真正让观众成为选手的命运决定者之一，我们想让观众看节目时带着上帝视角。”周山表示，比赛中会有直播小房间，让选手短时间内跟网友互动、约会，让网友零距离地表达自己的情怀和意见，每天最多一个小时；投票环节，采用的是虚拟币方式，一是看节目获得免费的投票机会，第二是众筹，粉丝可以选择花钱或不花钱。

　　周山说，比如从以往的签约10强，今年也将扩大到跟100强签约，并利用湖南广电的优质资源，让签约艺人得到立体化发展。“以后不可能只是通过天娱包装去出专辑，各方面都会尝试。就像每年拍很多戏，做很多电影一样，这是综合的艺人生态建设。”

　　C04-05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