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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网络“俗语”当成低俗语言

2016年08月02日 星期二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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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说

  线上的问题是线下的问题,线下的问题是人的问题,人的问题是人心的问题,人心的问题是文化文明的问题。网络用语低俗化,问题还得从线下社会找。

  网络语言是近年来新产生的一种语言表达形式。这种语言形式由于使用者多、覆盖面广和影响力大,为民众所喜爱。但不可否认的是,网络语言也是鱼龙混杂,很多人在网络上用语粗鄙,甚至会“互撕”,一言不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文明离不开语言,在构成文明的诸多因素中,语言是最重要的因素。海德格尔说过:“语言是我们人类存在的家园,我们正是以语言方式存在于世界之中”,这段话生动说明了人类文明与语言的关系。如何做到文明网络语言呢?我的回答是,文明网络语言,必须要学会准确表达、丰富表达和美的表达。

  首先说准确表达。一个人或一个群体能否准确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和情感,是这个人或群体文化文明程度高低的具体体现。从这个意义上说,网民之间稍有观点不合,就搞人身攻击、诋毁和谩骂,用情绪代替说理,问题还是出在整个群体的文化。需要指出的是,要做到准确表达应当是一个人从孩提时代就该接受的语言训练,但我们长期以来缺乏这样的语言训练,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一些网友胡言乱语现象的根源。

  学者金海峰这样说过,线上的问题是线下的问题,线下的问题是人的问题,人的问题是人心的问题,人心的问题是文化文明的问题。此语甚为有理,不要以为准确表达的习惯无需学习,恰恰相反,当下无论是网络语言世界,还是其他语言现象,不能准确表达都是很突出的问题。引起某些网民的误解,很大程度上在于有些人没有学会准确表达,这和文化程度、文明程度紧密相连,更与人的多方面修养紧密相连。

  我从不认为,没有文化的人天生就喜欢用粗俗的方式表达他们的内心,天生就喜欢骂人。这种现象本质上是因为这些人不会、也不懂如何用恰当和准确的词语表达他们的情感和观点。由此看来,提高人的文化文明程度有多重要。

  再说如何丰富表达。从语言发展的实践看,语言的丰富性是语言形式得以生存、繁荣和不断发展的重要前提。从这个意义上说,网络语言不可能是纯净水,而应当是矿泉水,充满了各种有益于身体健康的矿物质;我们的网络空间也不可能是无细菌的真空世界,而是充满飞鸟虫鱼的丰富多彩的世界。

  有人总拿孔子“不学诗,无以言”说事儿,却忽略了孔子的“不学诗,无以言”不是对全体国民的要求,而是对他的三千弟子,尤其是七十二贤人的要求。还有,当时所谓的雅言也是对那个时代统治者官方语言的称呼,并不是所有人的通用语。时代发展到了今天,我们怎么可能用雅言的统一标准要求所有人呢?尽管提倡者的动机可能很好,但在我看来,既不可能让全国人民都说雅言,也没有这个必要,更不符合语言、尤其是网络语言的自身规律。

  值得一提的是,网络语言是新兴的语言品种,特别需要研究,不能简单地用对书面语言的标准来要求网络语言,也不能把网络“俗语”当成低俗语言。专家和学者们既是语言的研究者,又同时是网络语言的使用者,我们当提倡在网络中用准确、丰富与美的表达,而不是将问题简单化。

  □王旭明(语文出版社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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