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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要翻到一个“传统节日”了,七夕。如今,谈情说爱的男女不需要过桥,而是以现代方式来过节。而且,在消费节日的年代里,被过得活色生香的是另一个更有“浪漫”意味的洋节。
这不奇怪。要正儿八经地追溯这看不见、摸不到的“浪漫”,其基调是在西方文化中谱就的:从中世纪骑士的“典雅爱情”、到文艺复兴时期“罗曼司”传奇,至浪漫主义运动时期“浪漫爱”主题。
它如何来到中国?一部《茶花女》,一部《迦茵小传》,“浪漫爱”以言情小说为径,晚清时期被引入中国,却在之后成就了一场“革命”。配合五四新文化运动,“浪漫爱”从一开始就身负着自我觉醒、对传统两性关系和婚姻制度的反思与再造,并在那一代人理想主义激情的渲染下,为五四运动烙下一方鲜红印记。
其实,在五四时期生成的思想脉络中,还有一脉不望西方,眼光向下。由青年民俗学者发起,知识分子开始了一场“到民间去”的运动。相比封建儒家传统和贵族文化,他们认为那些民间老百姓世代口承的故事、歌谣、传说才是“真声”,并潜藏着促动社会文化改革的动能。这场向民间投射浪漫想象的运动,成为之后延安时期“文化下乡”运动的先声,又在近三四十年来改革开放、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运动中,声势起伏,却始终未断。
这条脉络也不只在本土产生效应。十几年前,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刘守华应邀编写一部中日韩民间故事集,他选编的中国民间故事之一就是《牛郎和织女》。三国七夕故事一比较,原来只有在中国,仙女自愿嫁牛郎,而在另外两国,仙女多少是出于胁迫。相较西方“浪漫爱”的发展线索,在民间文学的故事世界里,也不乏趣味横生的演绎。
“真爱情如同闹鬼,人人都讲闹鬼,但却没有什么人真见过”。每至七夕,哲学家张申府的这句戏谑又十分实诚的话,总会戳一戳我们寻找、解读“浪漫”的心。这次,不妨跟我们走一趟这下到民间、寻向西方的两条路。至于闹鬼一般的爱,它究竟是追寻之路上的坚守,是改革时潮中的造像,是对漫漫人生路的润泽,还是对平庸日常的逃脱,读罢,你来判断。
□新京报记者 孔雪
详见B02-B0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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