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41年春,早在30年代就蜚声学界的钱穆赴武汉大学讲授“中国政治史导论”和“秦汉史”两门课程。慕名而来的人挤满礼堂,青年学生严耕望身在其中。少年时代就对政治制度和历史地理怀有兴趣的他,之后成为钱穆最欣赏的弟子之一。
钱穆很懂自己的弟子。年轻时的严耕望自认天资不高,钱穆却笃信,“大抵在学术上成就大的人都不是第一等天资, 因为聪明人总无毅力与傻气”。他告诫这个专精治学但并不“聪明”的学生:你将来必要成名,只是时间问题;如能埋头苦学,迟些成名最好!
纵观严耕望一生在汉唐政治制度、人文地理领域取得的成就, 的确是老师的判断更独到,就连迟些成名的嘱托也一语成谶。治学勇猛精进的严耕望,曾师从钱穆、傅斯年、顾颉刚等大师,也曾晋身为台湾中研院“院士”,却始终澹泊自甘、寂寞自守。他一再拒绝那些能名利双收却不够纯粹的机遇。赴港在新亚学院任教后,至65岁退休,他始终只是一位讲师。
严耕望选择了一条苦行僧般清苦而繁重的学术路径,晚年心血几乎全倾注在了《唐代交通图考》这部两百万字的未竟稿中。从1947年动手搜录资料直到逝世前一周,纸间耕耘跨越半个世纪。
1996年10月,严耕望因突发脑溢血在台北病逝。生前好友邢慕寰慨叹,“半生心血知何在,唐代交通断稿中”。视学术为生命的“朴学人”逝于未竟的断稿,也是一种圆满。
今年是严耕望离世的第二十个年头,亦是他的百年诞辰。追忆严耕望,我们不想强调他曾经的清苦,而是在当下尤为珍视他的质朴、风骨。至今,他在大陆的名气并不大。那本使其为大陆学界所识的《治史三书》,为惠及穷学生,他曾特意以低价口袋书的方式在台湾出版。大陆的引进初版本也只标价11块钱。无论你是否知悉,这位忠厚长者留下的耐久光辉,而今犹在。
新京报记者 孔雪
详见B02-B04
更多详细新闻请浏览新京报网 www.bjnews.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