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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默斯·希尼

想象“抒情乌托邦”

2016年09月10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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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插图/孙嘉璐

  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谢默斯·希尼已经被誉为“叶芝以来最重要的爱尔兰诗人”。2013年8月30日,他在都柏林去世,享年74岁。希尼的离世,被认为是爱尔兰文学界,乃至整个英语文学界的重大损失。从成名作《一个自然主义者的死亡》开始,他在12本诗集中,描摹爱尔兰的乡村生活,歌颂土地、自然、古老的道德,思考爱尔兰复杂的历史与政治冲突,并试图在作品中,唤醒人们对宽容与和解的认知。

  这位199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诗人并未离我们远去,他以手中的笔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遗产。为纪念这位当今英语世界最重要的诗人逝世三周年,广西人民出版社近日引进了“希尼系列”五种,包括希尼获诺奖之前的10部诗集的精选《开垦地:诗选1966-1996》,也包括获诺奖后的三部晚期诗集《电灯光》《区线与环线》《人之链》以及《踏脚石:希尼访谈录》,以期提供一个路径,让国内读者更深入地理解希尼的诗歌。

  一如既往的,希尼在每一首诗中都绝不放松自己,他为自己构建的诗歌世界注入了更多的事物、情感和经验。有人说希尼是地方性诗人,说他对政治不关心,另一些人说希尼过于政治化,有些诗歌直接就是政治宣言。这些判断都忽视了希尼生命和诗歌的复杂性,把他简单划分为某一阵营,是他深深厌恶的。

  在充满分裂和暴力的北爱尔兰以及世界之中,在各执一边的纷争时代,希尼欲求的是类似亚里士多德所说的“中道”。正如他在诗集《山楂灯》中有一首诗说的那样,“领地、教区在我出生之处接壤/当我站在中央的踏脚石上/我是水中央马背上最后的伯爵/仍在和谈,与同侪有一耳之距。”

  他希望自己是这块“踏脚石”,他相信折衷理念,是因为他相信,对待任何一个复杂混合体的冲突问题上,对己方正义的执着最后只能通向冲突和暴力。在《所知世界》这首诗中,希尼写到1998年科索沃战争初期的大量难民,他从回忆1978年在南斯拉夫参加的诗歌节开始,之后描述镜头中的难民,今昔对比让他为之扼腕。其中有一段这样描述:

  粘蝇纸吊在我们厨房的天花板上,

  位于四个方位基点的静止中心,

  蜂蜜抹条和死亡陷阱,大麦糖味儿的

  令人厌恶的齁甜……

  为什么希尼把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自己家庭的夏日生活场景放在南斯拉夫的今昔对比之间?希尼在以此暗示暴力无处不在,昨日对付苍蝇的手段,今日完全可能用在同胞和邻人身上。

  希尼对暴力深恶痛绝,他提出,诗歌应该代表一种与复杂现实相对应的“包容广阔的意识”,帮助人们在所谓正义的力量中看到可能包含的压迫,在所谓邪恶的力量中看到可能有的人性,以此对抗公共生活中不断出现的不宽容。

  他想用诗歌来想象一个更为和谐的世界,创建一个“心灵的爱尔兰”。这个世界不是现实世界,也不是记忆中埋藏乡土和童年记忆的抽象世界,而是诗人用自己的诗歌声音创造出来的可能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现实的杂质被过滤,而保留下来的现实,是静谧而美好的日常之美,是真正的人类生活,正如美国诗评家文德勒所言,这是希尼的“抒情乌托邦”。

  □新京报记者 柏琳

  详见B02-B04版·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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